林保華

老革命的健康和死亡      林保華  1990.10.12
  ----從王震跌傷說起

    日本的《朝日新閒》最近報道，中共的國家副主席王震八月下旬在和人
大前委員長彭真「會談」後，因彭真送客時開門用力太大而摔了一跤，殃及
王震。結果王震腿部骨折，至今仍住院治療。報道還提及，王震今年八十二
歲，本來身體健康狀況就不太奸，雖然這次跌傷沒有危險，但健康則每況愈
下。

    報道反而沒有說，八十八歲的彭真．摔下來以後健康狀況如何。彭真身
體比王震好，加上摔下來時，底下有王震頂住，沒有直接和地面衝撞，所以
可能沒有甚麼大問題。

    一個八十二歲的老人，去拜訪一個八十八歲的老人，本來并沒有不正常
的地方。但是以他們的權勢，周圍竟沒有人照顧，以致釀成這個意外事件，
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

        王震斷腿敲響的警鐘

    王震因為文革時力保鄧小平復出，於鄧有恩。所以鄧小平掌權以後，對
他恩遇有加，甚至在王震退休後，居然還給她當上國家副主席，使他的晚年
風光一時。而彭真和鄧小平建國後在權力的攀比上一直有心病，因此以彭真
在黨內的資歷和權勢，鄧小平就是不讓他進入政治局常委裡。直至彭真退休
，黨內連一點地位都不留給他，一退到底。王震和彭真這兩位似乎是不同派
系的人現在走到一起來了，共同策劃密謀中國未來的路向，特別是中共十三
屆七中全會召開在即，他們加強了活動，不顧年老體弱，加緊串連，由此可
見中國改革道路的困難和險峻。王震跌斷腿骨，會不會給中國的改革者敲響
警鐘呢？

    但是在考慮改革的前景時，人們也應該會從王震跌傷的事件中想起這些
「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健康情況，他們的健康情況，確會關係到中國
改革的進度，因為涉及到力量對比的變化。

    今年年初，中顧委主任陳雲病危，李鵬當時情緒低落、壓力處處。陳雲
轉危為安，李鵬立刻神氣活現，連胡喬木、鄧力群也活躍起來了。

    今年六月，國家主席楊尚昆住院動盲腸炎手術，副主席王震喜出望外，
以「代主席」自居，春風得意。在和外賓談話中提到「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
家」的健康良好時，竟將楊尚昆排除在外。害得出院後的楊尚昆要接見朋友
鄰里，并往電視播出．以肅清王震散播的流毒。想不到，才幾個月，王震的
報應就來了。王震一直有意要把李鵬捧出來當「核心」，和江澤民一爭長短
，現在王震住院，對江澤民是好消息，對李鵬則是相反的了。

        鄧小平「裝死」？

    至於鄧小平，目前處境神秘。外頭傳說他有這個病那個病的。以往傳說
多時，他就會出來亮相，并且會因為刺激香港股市上升而得意非凡。但是這
次是大丈夫說不出來就是不出來，亞運會開幕、國宴、亞運會閉幕，他就是
不出來。雖則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可以出來欣賞規模盛大的國際性體育盛會
的時候。而且這是由北京第一次主辦。

    但是鄧小平的女兒鄧林在亞運會開幕不久就對記者說：「如果鄧小平出
來會客，來的客人太多，他將沒有辦法會見個個求見的賓客。」可是亞運會
曲終人散之時，他老人家稍微亮相終舊無妨吧？為甚麼不亮相？於是，有人
嘀咕，是不是鄧小平得了重病？到底是八十六歲的老人了。但是也有人沉思
，這是不是一個「政冶陰謀」？

    最近極左派極為活耀，輿論上不但發動一連串的攻勢，把陳雲、彭真都
抬出來，而且組織上也進行一連串活動。不但要抬高李鵬，還要捧出胡喬木
、鄧力群，而對趙紫陽則不給他解脫的機會。彭真、王震為此摔了一跤，不
是明證嗎？當鄧小平親手「設計」的改革大業面臨災雞的時慷，他真能見死
不救嗎？他不要自己的青史留名嗎？鄧小平擅長「引蛇出洞」，對資產階級
右派如是，當左派太囂張時，他也會壓抑一下。現在鄧小平「裝死」，誰知
道他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當然，鄧小平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而年紀大了以後脾氣越倔，對趙紫陽也毫不手軟的李先念，也表現得神
出鬼沒。今年三月十八日政協第七屆全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他有出場，此後
就極少露面。倒是健康欠佳的中顧委副主任、打倒胡耀邦的頭號猛將薄一波
比他活躍得多。最近一個月總有兩三次見報。由此亦可揣摸出目前北京的政
治氣候。

        二老相繼逝世的衝擊

    但是就在老人當中雲詭波譎的政治圈子中，最近有兩個老人因病逝世了
。中共建黨元老之一，當年也在法國勤工儉學的蔡暢（李富春夫人）於九月
十一日逝世。蔡暢這幾年已患重病，中共在公布蔡暢患病期間去探望她的人
當中，還包括了陳雲、鄧小平、徐向前，聶榮臻，可見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九月二十一日，則是中共另一元老徐向前元帥病逝。蔡暢久不插手中共政務
，徐向前除關心有關他執行張國燾路線的事能否澄清和平反外，對中共高層
也已缺乏影響力。但是他們兩人十天內相繼病逝，對中共老人是不是會有一
定的衝擊呢？

    一九七六年周恩來、朱德、毛澤東相繼病逝，使人以為中共老人的病逝
也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倒下。十年之後，即一九八六年十月，
中共約兩名元帥劉伯承和葉劍英相繼逝世。這次蔡暢和徐向前的逝世，加上
王震和彭真的摔跤，這場人禍，會波及多廣呢？
                 
香港《經濟日報》 《近看遠望》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