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溫家寶與汪洋之間發生了甚麼事情﹖

    中國的經濟泡沫爆破﹐加上金融海嘯對中國外貿出口的打擊﹐其中造成

的失業問題讓總理溫家寶傷透腦筋﹐雖然為了提振信心﹐溫家寶還要強顏歡

笑﹐對世界與自己的臣民樂觀喊話。在這個時候﹐廣東省委書記汪洋沒有共

體時艱﹐而是高喊要“騰籠換鳥”﹐推動排擠勞動力密集產業的改革﹐使失

業問題雪上加霜。雖經溫家寶兩次到廣東“考察”﹐汪洋拒不悔改﹐雙方結

下了樑子。

    最近﹐因為五一節假期到了﹐雙方又爆發了衝突。原因是這個假期﹐以

前也與春節﹑國慶一樣﹐作為“黃金周”﹐來刺激旅遊與消費﹐由於本來五

一只有一天假期﹐與春節﹑國慶分別放假三天﹑兩天有區別﹐硬拉成一周牽

動面太大﹐而且黃金周太多﹐也失去“黃金”的意義﹐因此後來取消了。但

是今年因為經濟低迷﹐“刺激內需”的呼聲此起彼伏﹐好些地方還發放“旅

遊消費券”﹐因此汪洋就帶頭恢復五一黃金周來刺激旅遊。不料﹐國務院對

汪洋的苦心並不領情﹐否決了黃金周﹐使汪洋灰頭土臉。不但如此﹐由於旅

行社已經開展黃金周的作業﹐因此大批人退團﹐白忙一場造成混亂﹐還有旅

行社要政府賠償他們的損失。

    把這兩件事情擺在一起看﹐雖然後者溫家寶沒有出面﹐但是顯然是溫家

寶在後面主使﹐說報復也好﹐戲弄也好﹐總之汪洋挨了一記悶棍。問題是﹐

廣東在決定五一黃金周時﹐是否有事先請示﹖如果沒有﹐自是程序上有問題

﹐自己找的﹔如果有請示﹐可能是透過黨務系統而非政務系統﹐或者國務院

裝聾作啞﹐甚者給錯誤的信息﹐至少在醞釀過程中國務院不是不知道﹐也沒

有出來制止﹐上了溫家寶“引蛇出洞”的當﹐只能自認倒霉。

    汪洋事件使人想到陳良宇事件。2004年夏天的政治局會議上﹐當時仍然

是政治局委員兼上海市委書記的陳良宇﹐指責溫家寶推行的宏觀調控已嚴重

傷害長江三角，在未來幾年更將阻礙中國經濟的發展。他警告溫家寶及其政

府，如果堅持推行調控，必須承擔由此引起的傷害經濟的“政治責任”。兩

年後﹐陳良宇以貪污罪被揪出來﹐2008年被判刑18年。這次汪洋與溫家寶的

衝突表面看來沒有那樣嚴重﹐因此估計結果暫時還不會如此悲慘。

    這兩個事件還有不同的地方是﹕陳良宇的矛頭是對著溫家寶與胡錦濤﹐

胡錦濤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必須對這個上海幫的代表人物下重手﹐才可以

制止他們的進攻。但是這次汪洋與溫家寶之爭﹐胡錦濤態度曖昧﹐甚至還偏

向汪洋一邊。在去年十二月十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閉幕那天﹐“人民日報”

海外版頭版發表了汪洋的文章﹐強調“產業結構調整”，“決不能盲目去救

落後的生產能力”。看來﹐至少是黨務系統站在汪洋這一邊﹐在這以前﹐胡

錦濤接班人習近平剛剛做完在廣東的考察。在這情況下﹐這次溫家寶給汪洋

穿小鞋﹐恐怕也不敢太過份。

    在這以前的十七大後﹐汪洋從重慶調到廣東﹐就提出“解放思想”的口

號。如果沒有後台﹐恐怕不敢這樣出位。但是去年秋天﹐汪洋就收回這個口

號﹐顯示高層情勢的詭譎。

    在歷史上﹐廣東的“地方主義”蠻嚴重﹐如50年代的葉劍英﹑方方﹑古

大存等﹐被毛澤東整肅。80年代因為鄧小平﹑趙紫陽給廣東特殊政策﹐也被

認為地方主義抬頭﹐以葉劍英的兒子葉選平為代表﹐後來江澤民﹑朱鎔基也

實行中央集權﹐但不敢像毛澤東那樣清洗。如今是不是又是地方主義呢﹖

    不過﹐以“解放思想”與“騰籠換鳥”來看﹐似乎在廣東省內部也缺乏

支持。例如省長黃華華並沒有那樣積極﹐他是真正的廣東本土人士﹐因此似

乎又與“地方主義”無關。看來﹐真正的問題是目前中共高層派系林立﹐有

多個利益集團組成﹐因此“敵我友”關係在不同時候有不同的變化﹐而中共

的資訊封鎖﹐產生了觀察上的困難。

（以上是自由亞洲電台特約評論員林保華所做的評論  200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