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歐鳩馬”現象 頻向中國拋媚眼    林保華

        歐巴馬、鳩山由紀夫、馬英九三位領導人上台後，共同的
        現象就是向專制中國示好，這其中到底反映了甚麼問題？

    去年以來，對地球上出現的“歐鳩馬現象”感到興趣，在此拋磚引玉。

    所謂“歐鳩馬”，就是美國總統歐巴馬、日本首相鳩山由紀夫與台灣總
統馬英九。他們在同一兩年裡出任民主國家元首，或行政首腦，而原因與他
們的表現也頗為類似。

          民心求變“歐鳩馬”上台

    他們三個的上台，可以說是因為選民的求變心切，因此也以比較大差距
的票數在選舉中贏得對方。例如歐巴馬得票率53%；馬英九得票率58%；鳩山
的民主黨取得308席議席，遠超過半數的240席，而長期執政的自民黨只有
119席。

    所謂“求變”，又是甚麼內容？美國是對小布希執政8年，外交僵化、
與偏執的“反恐”有關；台灣則是成功的把阿扁貪腐造型成功，再輔之於經
濟因為“鎖國”而“哀鴻遍野”；日本也因自民黨長期執政，不斷傳出醜聞
，經濟又長時間解救無方，內閣因而不斷更替。相對來說，美國民眾的“求
變”心理不如台灣、日本，因此得票差距小一些。

    這種“求變”，還反映在年齡上。歐巴馬與共和黨總統參選人馬侃，當
然具有較大的年齡優勢，其實年齡還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在語言、思維等
等問題上能否迎合年輕人心理，這點歐巴馬遠超馬侃。台灣則因為近20年的
“寧靜革命”，年輕人不了解過去威權體制的恐怖，不滿衝擊式的政黨競爭
，因此接受馬英九的“溫和”形象而不接受民進黨的草莽風格。日本的“
年輕”，不在政治人物上，而在政黨的“執政齡”，自民黨長期執政，太過
老化，重要政治人物已經在檯面上走過一遭，缺乏新的有吸引力的政治領袖
，所以只能把票投給民主黨。不論怎麼說，都顯示年輕新選民的取向越來越
重要。

          頻向中國示好“中國情結”嚴重

    然而“求變”存在往哪個方向變化的問題。這三個國家卻有同一個現奇
特象，那就是都在向當今世界上專制國家之首的中國示好，雖然原因不同。
美國是經濟原因，害怕中國報復；台灣則以經濟原因，掩蓋馬英九政治上的
大一統；日本情況比較複雜，相對來說，日本的“以商圍政”不如台灣、美
國，更多的是鳩山與自民黨幹事長小澤一郎的“中國情結”。

    因此，美中關係，已經由布希時代的“競爭”，變為“合作競爭”，也
為了希望中國可以與美國“合作”來挽救金融海嘯的危機，所以不但國務卿
希拉蕊訪問北京低聲下氣，歐巴馬訪問中國也極力回避中國的人權問題。為
此，歐巴馬今年沒有會見到美國的達賴喇嘛，中國屠殺新疆維吾爾族人，美
國也冷漠以對，對台灣則強調三個公報的“一中”而忽視“台灣關係法”。

    鳩山出任首相後，中共中宣部立刻命令全國文化藝術界，不得在作品中
有名字叫做“鳩山”的反面人物（文革首部樣板戲“紅燈記”的反面人物主
角就是家喻戶曉的日本皇軍“鳩山”）。日本則在民主黨上台後立即組織執
政黨的龐大代表團訪問中國，并且根據中國的要求，在中共“王儲”習近平
訪問日本期間，違背需一個月前申請的皇室規矩而強令天皇出來會見。

    台灣則更為離譜，不但自降國格不斷向中國獻媚，共產黨官員到台灣更
是如入無人之境，包括兩岸關係法中被禁止的軍人；而為了討好中國，甚至
在他們視野之內，掃清台灣的中華民國國旗，為此不惜流血，還以對“反共
”民眾定罪來討好中國官員。

    雖然這三個國家對中國態度相當一致，然而這三個國家之間，關係卻緊
張，這又是相當奇怪的一件事情。美國與日本關係，具體表現在美軍駐沖繩
普天間機場遷移問題的拖延未決，其背後可能還是，日本是否還需要美日安
保條約？尤其是日本與中國關係得到改善的話。而台灣與美國、日本的緊張
關係，也是空前；李登輝、陳水扁執政期間，台日關係非常友好，與美國關
係即使有緊張的時候，也是檯底操作，然而現在居然發生日本駐台代表齋藤
正樹被馬政府強迫離職，台美關係則因為美牛進口事件，檯面上齟語不斷。
三個理念應該相同的國家，會形成今天這個樣子，夫復何言！而這裡面，中
國發揮了甚麼作用，耐人尋味，尤其是中國不斷就台灣問題對美國、日本施
壓；而中國也不時以“血濃於水”的種族主義口號，拉攏台灣與日本反對孤
立美國。

          中國得寸進尺試探底線

    然而，這三個向中國獻媚的國家，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中國甚至是
得寸進尺。強見日本天皇，傷害了日本民眾的民族感情後，還傳出明年鳩山
訪問中國，將到南京公開為大屠殺謝罪，雖然中日官方立即否認，顯現消息
不是空穴來風。中國對歐巴馬也不客氣，在歐巴馬訪問北京期間，扣留對“
歐巴毛”（民間將歐巴馬形象毛澤東化的小商品）CNN記者；由北京指定的
媒體“南方周末”對歐巴馬并不帶敏感問題的訪問，發表時還被抽換。這些
難道不是探測歐巴馬的容忍限度？也正因為歐巴馬似乎甘之如飴，所以在哥
本哈根氣候峰會上，中國總理溫家寶還給歐巴馬以非常無禮的閉門羹，兩度
拒絕參加有歐巴馬參加的會議，最後為了與溫家寶會談，歐巴馬硬闖由中國
、印度、巴西和南非領導人參加的會議。中國顯然要展示，現在是西方國家
有求於北京的時候了。

    而對馬英九，北京也不假辭色，在中國海協會會長陳雲林訪問台灣期間
，用大捧國民黨前主席連戰、吳伯雄，甚至台中市長胡志強的貢獻，來顯示
對馬英九的不滿，因為第四次江陳會，“兩岸避免雙重課稅和稅務合作協議
”暫不簽署，據說是涉及主權問題，然而也是因為許多台商擔心被中共控制
清算而向馬政府施壓。與親民黨主席宋楚瑜，陳雲林還在日月潭單獨會見；
由於馬、宋可以說是誓不兩立，因此也給人許多想象的空間。當然，這也可
能是中國與馬英九唱雙簧，讓台灣民眾解除對馬英九投共的警覺。

          “歐鳩馬”聲望值直落

    問題是，“歐鳩馬”的“輝煌”日子并不長，在歐巴馬當選一周年，
“今日美國報”宣佈的民調，一年前76%的受訪者想要贏得國際尊重，如今
這個比率下降到60%。民眾對歐巴馬治理內政的信心與熱度也減少，降幅從
15%到26%不等。

    日本鳩山內閣於去年9月組成，民調支持率超過7成，三個月內卻跌破5
成。12月下旬日本共同社報導全國電話民調結果顯示，鳩山內閣支持率為
47.2%，比11月民調結果大跌16.5%。原因是民眾對美軍駐日普天間機場遷移
、新年度預算編列及鳩山政治團體虛報獻金的不滿。

    至於台灣，馬英九的民調也大幅回落，上任時有7成支持率，但到去年
12月遠見雜誌公佈的民調，馬英九信任指數只有43.5%，連續7個月陷在“有
失民心”負面評價區間。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信任指數明顯上升到51.8%，對
民進黨的信任指數也首次超過國民黨。
　
    現在還沒有有關歐巴馬、鳩山討好中國的政策有多少支持度的民調。然
而，在歐巴馬訪問中國前夕，CNN做了一個民調，其中71%受訪者認為亞洲包
括中國是美國的一大經濟威脅，2/3受訪者認為，中國是美國公司受到不公
平競爭的禍首。調查還指出，68%的受訪者認為中國不尊重其公民的人權。
軍事方面，認為中國是威脅者佔51%。在歐巴馬受辱以後，這些百分比應該
會更高。

    中國方面，雖然已經“大長中國人志氣，大滅帝國主義威風”，但是澳
洲羅維國際政策研究在去年12月初公佈的民調，一半以上接受調查的中國成
年人認為美國對中國的安全構成威脅，近1/3以上的受訪者在對中國安全形
成潛在威脅的五個國家中，認為美國對中國威脅最大。可見，即使美國放軟
身段做出許多妥協，也不敵中共中央宣傳部對其子民所做的民族主義宣傳。

    至於鳩山的親中政策，雖然沒有民調，但在習近平強見日皇時，在日本
掀起較大風波，不止在野黨發難，日本輿論頗不以為然。日本主流媒體“讀
賣新聞”與“產經新聞”在12月29日不約而同對鳩山政府的“親中疏美”路
線發出警告，點名中國與北韓是日本的最大威脅。因此鳩山民調的暴跌，不
可能與他的親中政策沒有關係。

    台灣方面，馬英九的傾中政策也受到民眾極大的抗拒，因為中國明擺著
對台灣有領土野心。屢次的民調，包括馬英九對中政策的民調，都不利於馬
英九，甚至因此牽扯到地方選情與立委補選。

    根據“遠見”雜誌12月中旬公佈的民調，馬英九總統的個人滿意度只有
23.5%，不滿意高達62.2%。而“天下”雜誌12月中旬公佈的民調，62%受訪
者認為自己是“台灣人”，自認“既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的22%，自認是
“中國人”的僅8%；其中，18-29歲的年輕族群認為自己是台灣人更高達75%
，為同類調查的新高。這顯示民眾，尤其是年輕人對台灣認同愈來愈高。認
同自己是台灣人，與不滿馬英九的數字非常接近，可能有其內在聯繫。這當
然也反映到經濟層面，同樣的調查顯示，高達61%民眾擔心台灣經濟過度依
賴中國。

          6成民眾擔心經濟過度依賴中國

    民進黨在去年12月下旬公布的民調顯示，61.1%的民眾認為第四次江陳
會談判過程不符合馬所說的公開透明原則，僅21%持相反意見。這份民調也
顯示，71.6的民眾不同意在主權上做一些讓步，以換取和中國簽訂經濟合作
協議，16.2%則表示同意。因此雖然政府對ECFA（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
強力宣導，根據台灣智庫的民調，62.5%民眾認為馬政府應暫緩與中國簽署
。即使是官方陸委會所做的民調，支持度也只有55%。而行政院長吳敦義曾
經表示，要有六成支持度才可以簽署。

    由於反對聲音的強烈，馬英九總統去年底在接受德國最重要的外交刊物
“國際政治”的訪問時，被迫轉變口風表示：“惟有大陸政府尊重台灣的民
主體制、不否認台灣的政治現實、放棄預設的政治前提以及撤除針對台灣的
飛彈，談判才有可能在對等、尊嚴和互惠的原則下進行。”而在以往，馬英
九對與中國達成政治協議，一直抱著一廂情願的態度，只有中國向台灣提出
這樣那樣要求，馬英九從來不敢有異議。

    “兩岸避免雙重課稅和稅務合作協議”的延簽，以及馬英九口風的變化
，顯示馬英九與胡錦濤的蜜月期暫時結束。何時再啟動，還是胡錦濤另娶新
歡，取決於台灣人民的態度，當然也看中國會有甚麼新的招數。然而在第四
次江陳會結束後，馬政府表示第五次江陳會會簽署ECFA，可見在建立“一中
市場”方面，馬政府沒有停止腳步，還在一意孤行。而在經濟統一之後，必
然實現政治統一，這難道還有疑問嗎？因此馬英九的傾中路線從根本上來說
并沒有改變，只是轉變策略。這點，台灣民眾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而在台灣因為美牛進口問題與美國出現緊張關係後，也必須警惕挑撥台
美關係的言論出現。應該把重點放在追究馬政府的責任，這個責任既是對台
灣民眾健康的不負責任，也要對損害台美關係負責。

    當今世界，自由民主還是基本潮流。然而這個潮流不會直瀉而行，必然
有轉彎曲折，只有不斷總結經驗，調整策略，才能達到最後的目標。這需要
我們大家的努力，尤其是掌握未來命運的年輕人。1980年代後出生的年輕人
的躁動與他們的政治取向，將決定未來世界的命運。
玉山周報 第3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