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六四”到台灣開枝散葉    林保華

今年的六四，台灣青年反共救國團本來想舉辦活動，只是擔心關注的人不多
，加上因為今年是韓戰60週年紀念日，它對台灣有特別意義，就把六四議題
放掉了。不過，我們卻收到台灣大學黃俊傑同學的電話，說他正與幾位同學
籌辦這個活動，我們當然很願意參與。

去年，俊傑從香港考上台灣大學哲學系，香港的一位好朋友就來信請我們在
台灣“關照”他，因為他對台灣人生地不熟。他來報到後，我們見過一面，
他是這樣的年輕，才18歲，90後的後起之秀也。第一次見面，他就向我們講
述他的成長過程，以致積極參與政治活動。我們也介紹自己的情況，以及台
灣的政治現實。他也與絕大多數香港人一樣，並沒有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而
是在傳統觀念上認為台灣是中國一部分；但是他絕對不會認同共產黨的價值
觀。他新交的同學中，有藍有綠。

今年3月，我們舉辦與年輕人談心，才再度與他聯絡，他的發言，得到朋友
們的稱讚。他代表了香港人的務實，但是也反映了對理念的堅持。更沒有想
到，他以個人身分，與同學中的幾個“個人”，就把今年的六四紀念活動組
織起來了。

那晚下雨，集會地點從草坪改為教室，但是“燭光”悼念還在室外舉行，來
的人超出我的想像。高興的還見到幾位老友。首先見到的是王超華，她是被
通緝的六四學生中年齡最大的一位，因為她早已是研究生了，也因為她老爸
是北大教授而身分有些特殊。所有“流亡學生”中，她最沒有爭議，而且一
直在美國“苦讀”。2004年，來台灣參觀選舉，我們在一個團。她現在在中
央研究院做訪問學者。俊傑說，她會來，但是不上台，只在台下講話。總之
，一直保持低調角色。不過，她發言時，一再感謝俊傑他們舉辦這個活動，
讓我感覺到她內心的激盪，甚至超過常常在集會中高喊口號的政治人物。這
次見到她，白髮比6年前多了，心中也不免傷感，因為她仍然不能回國。在
滅絕人性方面，中國共產黨比其他任何政黨更衝在前面。

再見到的是金觀濤、劉青峰夫婦。六四那年，他們正好受聘在香港中文大學
，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因為他們的主張，也被列為“黑手”。六四前後
那些天，我們常在一起，由我“翻譯”香港電視台的廣東話新聞節目，以便
及時了解北京所正在發生的事情。此後，他們回不去，留在香港。這次是我
離開香港後第一次與他們見面。那晚劉青峰也有講話。

除了與會的台灣人外，大會上還認識一些香港、澳門的年輕人，包括在台大
任教的年輕人。居然一個六四活動把台大的香港學生聚在一起。香港現在成
為六四的“轉運站”，也怪不得北京越來越急於要特區政府出來壓制了。

那晚討論熱點之一是，為何台灣對六四的反應不如香港？因為台灣熱了一陣
，就冷卻下來了。人們暢談了許多原因。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其
後我繼續在想這個問題：在馬英九加快“統一”步伐時，台灣人對六四的反
應今後會不會越來越強烈？因為“海峽”的屏障越來越無效了。

除了與超華那樣，我們感謝俊傑的努力，我也感謝香港民主派對俊傑的栽培
，短短幾年，就發掘出來這位年輕人。那晚的聚會也妙，除了第一次舉辦活
動缺少一些經驗外，主持是俊傑的同學整場沒講過幾句話，而俊傑幾乎完全
隱身幕後。而中研院的徐斯儉與我被請到台上，結果由我們兩個當“主人”
（還有一位缺席），也可知這些年輕人舉辦這些活動的誠心。更值得熱心於
爭名奪利的政治人物參考。

從俊傑身上，我另外感興趣的是，就歷史事件的傳承方面，為何香港會比台
灣做的好？香港不但傳承的好，居然還來台灣“開枝散葉”。我忽然想到毛
澤東的一段話：“我們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人民好比土地。我們到了一個地
方，就要同那裡的人民結合起來，在人民中間生根、開花。”

這是老毛在“關於重慶談判”的報告中說的，文革中它的“語錄歌”問世，
因為曲調比較怪，所以至今還有點印象。國民黨就是被共產黨如此“生根、
開花”而推翻；我們對脫離人民、背叛人民，甚至壓迫人民的政黨，不也應
該這樣做嗎？
（穿越30多年時空的重要評論，以及人生的酸甜苦辣，請看
林保華部落格http://blog.pixnet.net/LingFengComment）
極光電子報  201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