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茉莉花狂潮  掀貪腐與獨裁面紗     林保華

    ●中東的茉莉花革命風，使得中國的全國人大與全國政協的兩個
    大會，也籠罩在茉莉花陰影之下，為紓緩這波茉莉花革命的威脅
    ，不僅祭出“反腐”與“政改”兩招，還拿貪官祭旗作樣版。

一年之計在於春。每年3月初到中旬，北京都要召開全國人大與全國政協
的兩個大會，簡稱“兩會”。這兩會從政協大會開幕揭開序幕，到總理溫
家寶的記者會作為結束。

今年兩會開會前，中東發生突尼西亞開始的茉莉花革命，有人稱為“中東
波”，與21年前的“蘇東波”只有“中”與“蘇”一字之差，然而這個“
中”字，就夠讓中國提心吊膽了，是否會走上與蘇聯一樣的瓦解命運？何
況網上一號召，3月20日在全國一些大城市就出現和平集會，每逢星期日
就要來那麼一次，更讓當局草木皆兵。在這個形勢下召開的兩會，即使隻
字不提茉莉花，也籠罩在茉莉花陰影之下。

        因應茉莉花潮  祭反腐與政改

觀察在中東爆發的茉莉花革命，目標無非是針對貪污腐敗與專制獨裁兩個
目標。對腐敗的怨憤來自貧富差距的日益擴大，從感性上會認識這是統治
集團的貪污腐敗造成的。再深思一層，也就是提高到理性上來認識，統治
集團的貪污腐敗，就在於他們的獨裁統治。這兩者是難以分開的。

這次中東爆發衝突最激烈的三個國家，突尼西亞的阿里獨裁了20年，埃及
的穆巴拉克獨裁了30年，利比亞的格達菲獨裁了40年，一個比一個“老”
，越老下台的難度也越高。他們累計的財富都富可敵國，大概都有幾十億
美元到幾百億美元不等，老百姓怎麼會不貧窮呢？

因此中國要紓緩或化解茉莉花革命的威脅，也就是“反腐”與“政改”兩
招。這次兩會，表面是討論與通過“十二五計畫”，也就是發展經濟的第
12個5年計畫。官方宣布的7大目標是：1，生產總值年均增長7%、失業率
控制在5%以內。2，科技教育水準提升，包括9年義務教育鞏固率93%、研
究經費支出占GDP2.2%。3，資源節約環保成效顯著，包括能耗降16%、碳
排放降17%。4，人民生活持續改善，包括城鎮人均收入增7%以上、農村社
保全覆蓋。5，社會建設明顯加強，包括：法制更健全、人民權益獲保障
。6，改革開放不斷深化，包括財稅金融、壟斷行業等改革得明顯進展。
7，政府職能加快轉變，包括對外開放廣度和深度不斷拓展。

然而這些都是紙面上的東西，執行過程中，要被官員的貪污腐敗、官僚怠
惰及數字遊戲大打折扣。所以不必抱太大的期望，否則中國的貧富差距不
會擴大，5、6年內，每年發生的“群體性事件”也從6萬起左右，發展到
逾20萬起。

中共統治集團也知道，民憤最大的就是貪污腐敗，因此每年兩會以前都要
作勢拉出一些貪官來祭旗，但是每年的“兩高”（最高人民法院與最高人
民檢察院）報告，即使羅列出反腐敗的赫赫戰果，也不論人大代表的表決
機器身份，但是這個報告總是所有工作報告中以最低數字通過的。這次出
席代表2882人中，反對票475張、棄權票155張，還有20人不按表決器。

        胡錦濤親操刀  拿劉志軍祭旗

在這以前，為了安撫民心，中共破天荒在年初10，也就是還在“春運”繁
忙期間，拋出鐵道部長劉志軍來祭旗。劉志軍出任鐵道部長長達8年了，
他一手拉拔的弟弟劉志祥不但貪污、還犯下殺人罪在2005年被判死緩，包
庇他的劉志軍已經被多次檢舉，加上幾個重大的鐵路交通事故，但是因為
他長袖善舞，先前得到江澤民的提拔，還得到胡錦濤的賞識，最後又投靠
溫家寶，其中自然涉及不少利益輸送，因此保住了他的烏紗帽。不久前還
貯備了20億元人民幣，作為在18大權力安排中更上一層樓到副總理或政治
局委員的通關費用。然而，涉及到18大的高層權力鬥爭，加上面對茉莉花
革命，據稱在胡錦濤親自操刀下，他被拋出來了。

從中國媒體初步披露的有關劉志軍的“罪行”裡，他涉受賄約100億元人
民幣，有3個妻子與18名情婦。而他致力於發展全國高鐵網絡，當然也是
方便哪裡有騷亂，武警可以以最快速度前去鎮壓，可謂“穩定壓倒一切”
的大功臣，但是最後還是免不了遭到主子拋棄的命運。

問題是這種“祭旗”方式已經老套，沒有什麼吸引力，人們更關心的是如
何進行制度改革來解決問題。不幸適逢茉莉花“盛開”時節，怎能示弱而
給“敵人”可趁之機呢？總之，中共在形勢對自己一派大好時，就認為沒
有政改一樣可以混得很好，何必政改？而在民變蜂起，覺得有必要政改時
，又覺得此時退讓，缺口打開就會一潰千里。總之，不是不需政改，就是
不敢政改，因此“改革開放”30多年來沒有什麼進展。

        捍衛特權利益  宣示黨大於國

為了阻嚇茉莉花革命，一向態度比較模糊的全國人大委員長吳邦國這次扮
演鷹派角色，在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從中國國情出發，鄭重表明我們
不搞多黨輪流執政，不搞指導思想多元化，不搞『三權鼎立』和兩院制，
不搞聯邦制，不搞私有化。”這個“五不”是斬釘截鐵的向政改說不。

在“黨”與“法”的關係上，他說：“我們的一切法律法規都是在黨的領
導下制定的，我們制定的一切法律法規都必須有利於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
，有利於鞏固和完善黨的執政地位，有利於保證黨領導人民有效治理國家
。”這就是說，黨大於法，黨領導法，不需要在法的規範下制約自己。

吳邦國對他提出的強硬主張解釋的理由是“國情”決定。其實應該是“黨
情”才是。因為從“國”來說，社會矛盾的激化與衝突，迫切需要改革；
可是如果從黨的需要來看，正是這個時候，需要捍衛共產黨特權集團的利
益，才發出如此強硬的聲明。

1980年代，人們剛吃過文革苦頭不久，有記者問當時的人大委員長彭真，
黨大還是法大時，他還裝糊塗的“搞不清楚”，現在的第四代居然比第一
代更不要臉與赤裸裸的展現他們的獨裁面目，也可見他們對茉莉花革命的
緊張與恐懼。

但是也別認為他們只會單面的“硬”，在這同時，溫家寶扮演了“軟”的
角色。最後一天記者會上，美國有線新聞網絡（CNN）記者問及政治體制
改革時，溫家寶回答說：改革是歷史永恆的主題，因為世界上一切事物不
會是亙古不變的，“只有不斷地改革，黨和國家才會充滿生機和活力”，
並稱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成功，已經取得的成果也有
失去的危險。他還說，當前最大危險在腐敗，消除腐敗的土壤在於政治體
制改革，必須創造條件讓人民批評、監督政府，沒有政制改革，經濟改革
不可能成功，已經取得的成果也有失去的危險。

        溫家寶談改革  中國民眾不信

溫家寶的改革觀點是如此的鮮明，那麼中國民眾應該聽吳邦國的，還是聽
溫家寶的？中國社會還沒有崩解，說明大部分人還是聽吳邦國而不是溫家
寶的。在自由派知識分子中，對溫家寶曾有不少討論，因為他的類似言論
講了好幾年，甚至到美國放話引起轟動。到底溫家寶有意帶動改革，還是
只為自己留下一個“改革”的美名而做一個“影帝”，或還有其他目的？
但是大部分人卻否定了前兩項猜測，而認為他只是與其他中共領導人唱雙
簧，對內欺騙老百姓，讓他們存有一線希望而不把他們趕到絕路而鬧革命
，至少在溫家寶任內不要起來革命；對外則欺騙老美，讓老美覺得中國黨
內還有“改革派”，從而放鬆壓力。

我贊成最後一種看法。還需要說明的是，胡佳、劉曉波這些老百姓被判刑
，起訴書上說是因為他們在海外發表的幾篇鼓吹改革的文章（中國因為封
網，老百姓看不到），被判“顛覆”罪。那麼溫家寶身為總理大人鼓吹改
革，他的“顛覆”能量不是更大嗎？然而卻什麼事也沒有。如果不是內部
串通好的，誰相信？也幸虧絕大多數中國民眾不信溫家寶鼓吹的政治改革
與言論自由，才沒有更多的人被溫家寶“引蛇出洞”。

可嘆，台灣、香港還有一些人一直在為溫家寶塗脂抹粉，給他加上“平民
總理”的桂冠，讚揚他的“親民”，真是混淆視聽。也由於引發茉莉花革
命的兩個話題在兩會根本沒有討論，更缺少甚至沒有不同意見，當然也就
無從解決，那麼創造茉莉花革命的條件就繼續在醞釀中。

玉山周報  第92期  2011.3.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