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選追記 林保華
1月14日下午4點以後就在家裡看這次大選揭曉。奇怪的是，本來說總統票
點完後才點立委票；但是也看到有些立委票也開始點出來了。還是對國民
黨缺乏警覺，那是有意讓票站點票混亂，便於渾水摸魚。但是整個民進黨
也似乎缺乏警覺，後來民眾的舉發，甚至有的票站民進黨也沒有派出監票
人員，據說多達一千多間。民進黨以前有“選舉機器”之稱，怎麼這次“
老貓燒鬚”？高層同是那麼一批人員，怎麼會忘記呢？有說是基層人數不
夠，然而即使黨員人數不夠，各個議員辦事處不能動員支持者嗎？而國民
黨在票站動手腳，顯然又超出民進黨的意料，以為那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其實現在的國民黨，比李登輝時期已經倒退與墮落了。
開票沒有多久，小英的票數差距越來越大，在相差數萬之後，我已經下定
敗選的結論。依約定地點與幾個朋友相聚吃飯，舊雨新知，大都沉默不語
。如果連小英這樣的聲勢都會敗選，真不知今後該怎麼選？
晚上趕到板橋小英競選總部，出地鐵站已經是越來越大的雨點。白天天氣
尚可，沒有想到夜裡竟也是如此“翻盤”，莫不是台灣人一大顆一大顆的
眼淚？場上，除了兩個主持，所有民進黨要員均不見?跡，後來才知道，
是在總部開會。我們到總部，等了一下，見到小英現身國際記者會。看她
氣色，沒有顯出沮喪，我心裡也放心，只有勝不驕、敗不餒，才能繼續戰
鬥到勝利。
只有兩名記者提問，記者會就匆匆結束。一位認識的香港記者說，太簡單
了。我解釋小英要趕去外面與集聚的群眾見面。想到4年前敗選時小英在
長安東路場子的後台，這次則是自己站到前台來安慰群眾了。小英的敗選
感言非常感人，但是4年前謝長廷的敗選講話其實也不差，民進黨人在敗
選時，都體現了民主的風度。這點與威權體制的國民黨表現大有不同。就
憑這一點，就應該把票投給民進黨，而不是不擇手段要延續威權統治與熱
衷清算對手的中國國民黨。
活動結束後，因為淋得一身濕，本來就想回家，不過太太建議留在場子後
面，與散會的民眾握手與打招呼，因為他們不止是小英的支持者，更是台
灣未來的希望所在。看到他們的眼淚，我也忍不住流下眼淚，真想嚎啕大
哭一場；我不止為自己難過，也為台灣難過。難道台灣真的這樣苦命，永
遠要當別人的殖民地？
台灣人太善良了，面對國民黨與共產黨的威脅利誘，還是有那樣多人被騙
；台灣人也太短視了，為眼前的一些利益，甚至是假利益，就投馬英九國
民黨的票。我只怪自己沒有能力做出更多的事情，能讓他們識破這些騙局
。也許，這也是“宿命”，台灣從農業社會轉型不久，怎麼來的長遠與全
局的眼光？不要說是整個台灣，就是民進黨內部，不也是太多的小圈子與
私心，相互牽扯而影響到選舉？
我的眼淚還在於，這次選舉，台灣民眾把心力都交給蔡英文與民進黨了。
我想到多少低下階層的民眾，尤其是老阿伯、老阿嬤，為民進黨養小豬，
大家湊錢買小英便當，因為敗選，他們會比任何人都感到失落，因為等待
他們的，是更灰暗的明天……
會場上意外的發現有許多香港人，因為我們聽到講廣東話的，就與他們打
招呼，尤其是年輕人。其中有三堆：第一堆是自費組團來觀選的，居然發
現其中幾個是當今香港社會運動的主將，我離開香港時，這些80後還是孩子，我不認識他們，如今刮目相看了。第二堆是香港浸會大學的，第三堆是香港樹仁大學的，他們都是學新聞傳理的同學，觀選的同時，也進行採訪。我借這個機會向他們介紹台灣的情況，因為我知道，香港對台灣的了解相當片面，這是民進黨媒體弱勢的原因，雖然近來香港對台灣的看法有些轉變，但是根本情況還沒有好轉。我講了很多，即使不能播出，總也希望能讓這些學生吸收一些不同看法。因為香港的大學，有越來越多的中國學者任職，大一統觀念佔優勢，即使香港本地的，也是如此。
蔡英文宣佈辭去主席職務，我是贊成的，如果專門為她修改黨章，蔡英文
與馬英九又有什麼區別？辭職還有一個好處是，退到一旁，可以冷靜思考
問題，進行腦力激盪，為未來做出新的盤算。當然，也有人說，小英退下
，民進黨內會“群魔亂舞”，這恐怕言之過甚；即使有“魔”，早舞也比
晚舞好，問題早點解決，比掩蓋與拖著好。
邱毅仁說，2016年，國民黨誰出線都贏民進黨；張國城說，民進黨大概像
香港泛民那樣，幾乎永遠無法執政。這些警鐘要聽，從而激發我們深刻的
反思，把困難想得越多，就可以避免盲目樂觀。但是也不必灰心，因為世
界和台灣都有許多不可知的事務，並且引導事務的變化，只要相信普世價
值必將為全人類所接受，即使我們這一代實現不了，我們也得讓下一代、
乃至再下一代得以實現。
願意奮鬥的，繼續奮鬥；有的退下，也不可免；每個人不可能畫上等號。
但是願意繼續奮鬥的，應該多講些策略，口號可以激勵人心，但是不能代
表一切。同樣，也不要有太多私心，尤其在冠冕堂皇口號後面的私心。想
想那些善良的民眾，私心是一種恥辱。
台灣的民主建國運動需要堅強團結及與時俱進的政黨，所以民進黨必須繼
續改革與轉型，不可半途而廢，更不能倒退，否則民進黨與台灣都沒有出
路。
極光電子報 2012.1.30
http://www.taup.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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