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mber 12,2017 14:14

No.586 香港《爭鳴》雜誌的半地下經營[林保華]

極光製圖
 
香港《爭鳴》雜誌(連同旗下姐妹雜誌《動向》)於今年10月創刊40週年之際宣佈停刊。九七前香港4家民辦的反共刊物,在九七後,有3家先後停刊,順序為《九十年代》、《開放》、《爭鳴》,其中《開放》還維持網路運作一些新聞與評論;仍然維持紙媒出版的剩下《前哨》。除了政治環境日差,經營壓力也很大,廣告來源都被中共封鎖。

除了《九十年代》由左轉右(前身是《七十年代》),其他一開始就擺明是反共刊物,反對中共的專制獨裁。雖然對中國的改革開放一度也有期待心理。



這四家雜誌中,我都有撰文,尤其《爭鳴》、《動向》時間最長,約有35年的歷史,而且最多時一期用不同筆名寫過3篇。而《爭鳴》也最具神秘性,因此我觀察幾年確定它不是「小罵大幫忙」的統戰刊物後才確定寫稿。
 


《爭鳴》老闆兼總編輯溫煇是從黨的喉舌《文匯報》造反出來的資深報人,也對共產黨最了解的報人,才決定其「神秘」的經營方式,甚至可以說是處於「半地下」狀態。在英國統治下都如此,對我們有很多啟示,那就是要嚴防敵人的滲透與破壞,乃至殺人。因為至今中共統治香港,我方處於公開狀態,中共卻仍是地下狀態,即使雙方勢均力敵,我們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處於劣勢,何況他們財大勢大,還掌握公權力。
 


我最後決定給《爭鳴》長期撰文,除了觀察過它的言論沒有曖昧之外,還因為雜誌出刊後深受社會歡迎,在得到某金主承諾後,在1980年代初決定出版《爭鳴日報》,這下引起中共的恐慌,全力進行封殺。除了威脅金主不得參與外,還下令「五不」,例如不買不看不寫之類,最絕一招是中國的新華社、中新社不供稿,就是用錢買電訊稿也不賣。另外策動已經應徵上班的員工(大多是中國出來的人士)「陣前起義」,演出許多鬧劇,逼迫日報出版不久就停刊。這些讓我確定《爭鳴》不但是反共刊物,而且是中共眼中最「反動」的刊物,因此對它的「半地下」狀態也深感理解。
 


與其他雜誌不一樣,溫煇幾乎不在公眾場合出現,沒有參與公開的社交應酬活動。印象所以,他邀請我寫稿時一起喝過一次茶;柏林圍牆垮台,身兼美術家的他,舉辦過他的水彩畫與漫畫作品展覽,其中最大的一幅就是新作《地下歡迎會》,內容是秦始皇及包希特勒、史達林、毛澤東等已故獨裁者在地下歡迎新獨裁者的來臨。
 


《爭鳴》雜誌社對外也是保密的,我是可以上他們辦公室的幾位作者之一。它坐落在住宅樓的最高一層,電梯到頂後,還要徒步再上一層樓,全層屬於雜誌社。即使上去,除了見到約定的人外,見不到其他人。此外,雜誌作者名字許多是筆名,不但是來自中國的稿子,包括香港作者的名字,我就有許多名字,固定用一兩個,到離開香港後才逐漸用真名字。
 


九七前夕溫煇離開香港後,就沒有再踏進香港一步。
 


只有在共產陣營內部長期工作過,才了解這個組織的恐怖。或許溫煇小心過頭,然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知道這本雜誌的影響力,訂戶遍及全球,包括西方國家的政府機關。美國駐香港領事館就有人專門翻譯香港這些雜誌的重要文章供政府決策參考。
 


溫煇對聘請來的員工與作者有無滲透也充滿警覺,他對我說起兩個有問題的編輯我都認識,也了解他們的問題在哪裡。九七後,有一次他打電話到紐約,告訴我要注意某個在這些刊物新冒起的作者,我半信半疑,到這一兩年,根據各種情況的匯集,也肯定他的判斷完全正確,也很佩服他的眼光。
 


回憶並敘述這些,是有感於台灣人身在險境還幾乎沒有敵情觀念,包括一些公職的負責人,例如一些軍品還會向中國購買,聽任匪諜嫌犯自由進出台灣,即使一般本土派的支持者,也會做些親痛仇快的事情,忘掉我們旁邊還有虎視眈眈伺機吞噬我們的共產黨。面對中共無孔不入的滲透,國民黨不願繼承的那句話我們還是要繼承下來,那就是「匪諜就在你身邊」,我們在台灣這些年,也有切身的感受,只是那還是小咖,最要小心的是那些大咖,那將關係到國家的存亡。
 
(作者為資深媒體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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