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社會主義市場”亂陣腳        林保華

    最高指示﹕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各級領導同志務必充份注意﹐萬萬
不可粗心大意。

    對中共來說﹐毛澤東的最高指示﹐適用於革命時期﹐也適用於建設時期
。所以中國股市才出現所謂“政策市”。但也就是說﹐政策對﹐股市活了﹔
政策錯﹐股市就死了﹔經濟政策亦然。而中國發明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
這個怪胎的“社會主義”﹐就必然是社會主義的政策。在中共的詞典裡﹐甚
麼是社會主義﹖簡單來說就是權力主義﹐因此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就是權力主
義的市場經濟﹐容許政府權力隨意干預經濟。在短期來看﹐似乎權力萬能﹐
長期來看﹐它違背了“市場萬能”﹐最後要碰得頭破血流。

            社會主義就是權力主義

    走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的越南經濟﹐去年還被投資者大事唱
好﹐目前遭遇危機﹐匯率與股市都暴跌﹐以致人們擔心重演十年前的國際金
融危機﹐越南也向一度是“同志加兄弟”的中共求援。中共的經濟實力﹐當
然有救援的能力﹐但是﹐中國目前經濟上也遇到非常頭痛的問題﹐祇怕其後
果也難以預料。

    中國目前的經濟問題就出在“社會主義”上﹐政策干預出現相互打架的
情況﹐以致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困境就是股市暴跌與通脹暴升﹐政策不但無
法兩全其美。還要顧及利益集團對不同利益的爭奪﹐以致“和諧主席”實現
不了和諧﹐平民總理也得屈服在權貴面前。

    中國股市的上海綜合指數由二○○五年六月六日（二戰盟軍大反攻的諾曼
第登陸紀念日）的九九八點上漲到二○○七年十月十六日（中共十七大開幕
日）的六一二四點，上漲幅度為六倍多，非常驚人。這兩個日子難道不是經
過精心挑選的“政策日”﹖但是此後股市暴跌﹐幾次出現“井噴”式的反彈
﹐也是曇花一現﹐因為億萬股民等候中央領導救市﹐最終落空。就是四月下
旬降低交易印花稅﹐暫時保住三千點﹐也因為“後繼無策”而前功盡棄。其
中四川地震有所影響﹐即使溫家寶發表“多難興邦”的豪言壯語﹐十年前被
大事炒作的“破窗理論”也已無力再被炒作。六四前夕﹐股市再次暴跌。這
次是連跌十天的“十連陰”﹐“政策底”的三千點被跌穿﹐股民信心崩潰。
到第十一天的六月十八日跌到二七六九點才反彈。原來是傳說要調升油價﹐
刺激石油股帶動反彈﹔再加上中國金融官員紛紛唱好股市﹐以及官方背景的
中國證券投資者保護網，推出關於救市措施的調查問卷，帶來投資者對當局
救市的憧憬。當天股市反彈5.2%。但是第二天上頭沒有動靜﹐股市立即再跌
6.5% ﹐超過前一日升幅﹐可見市場信心薄弱到甚麼程度。

            股市半年多暴跌五成五

    與最高點比較﹐中國股市才半年多﹐就暴跌五成五。其中自然不少黑幕
﹐那些貪官污吏怎麼不會在這裡面上下其手呢﹖例如去年十一月五日在上海
掛牌上市的中石油﹐一開市衝到四十八點六元的高點﹐收市是四十三點九六
元﹐一天的成交金額達六九九點九億元﹗但是六月二十日那天﹐中石油的收
市價是十五點一七元﹗成交金額不到五億七千萬股。多少股民血汗被大鱷吞
噬﹗中國方面把中石油這種反常情況歸咎於外國投資者。然而中國明文規定
外資不能在中國投資A股﹐開放的QFII（合格的境外機構投資者）也非常有
限﹔即使外資真能在中國股市翻雲覆雨﹐也必然通過中國的“紅色買辦”﹐
也是那些權貴﹐利益自然也是分享。而這些權貴對制定政策都有程度不同的
影響力。

    也因為六月十九日的暴跌﹐當天發改委宣佈調高油價與電價﹐因此二十
日的股市才止跌反彈。然而收市時升幅已大為縮小﹐中資佔市值一半的香港
股市甚至倒跌。這除了反映人心還虛怯以外﹐更不知道後面的“政策”是甚
麼﹖

    也就是說﹐這次加價並非制度性的改革﹐而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例如上調了油價電價﹐但是言明煤價半年內不能動﹐至於近來價格也飆升
的鐵礦石﹑水泥﹐以及糧油豬肉等等又怎樣﹖既然是市場經濟﹐怎麼由政府
來規定價格﹖那就是“社會主義”的真諦了。

    之所以如此控制價格﹐據稱是因為通脹嚴重之故﹐真是“以民為本”。
四月份，中國的居民消費物價指數CPI同比上漲8.5%﹐五月份同比上漲7.7%
。也就是說﹐五月有所降低﹐但只是四川地震的暫時現象﹐然而一些輿論已
經吹捧後一個數字公佈後﹐當局如何“精準”的掌握加價的時機云云。然而
即使加價後﹐石油與電價還沒有達到市場價格﹐其他商品也是如此﹐不知道
中國政府需要多少這種可以加價的精準時機﹖

            價格政策決定股市升跌

    一些看好中國股市的投資者﹐因為中國崛起消耗地球大量的資源﹐使資
源價格飆漲。然而﹐投資其他股市的資源股可以賺錢﹐在中國投資資源股﹐
能否賺錢﹐決定於掌握價格政策的中國領導人﹐表面上是發改委﹐背後卻是
利益集團的明爭暗鬥。包括利息升降的決定﹐背後也不是沒有利益集團的影
子。明明去年通脹已經惡化﹐但是一直編造數字與詞彙﹐甚麼“偏快”﹑“
趨向過熱”等等﹐就是避免承認“過熱”而非加息不可。因為一加息﹐最不
利的就是中央國企﹐而它們是權貴的利益來源。

    今年一月﹐發改委下指令，六種食品及商品，包括糧食製品、豬牛羊肉
、牛奶、雞蛋、食用植物油及液化石油氣，必須在加價前申報及備案，違反
措施的企業，會遭受行政處罰。於是有關商品的股價大跌﹐那天上海股市跌
破五千二百點。其實“政策”公佈前﹐股市已聞風先跌﹐跌了一個星期。又
如五月二十六日中國政府公佈重組電訊業﹐次日香港股市的中移動暴跌8.15
%。但是消息出來以前兩個交易日﹐中移動已經出現拋售﹐二十二日成交四
千兩百多萬股﹐二十三日成交五千六百多萬股﹐而二十一日那天成交才兩千
五百萬股。當然﹐這兩天的股價也從132.3元跌至125.1元。顯然﹐不利於中
移動的重組方案近水樓台者早已獲悉﹐並在市場提前拋售。今年六月四日﹐
山東省政府下令煤商增產兼減價，消息觸發煤炭股全線下挫。看來﹐連地方
利益集團也可以操控物價政策。

            股市基本面不如關係學           

    就在六月初﹐傳出號稱“中國電王”與“亞洲電王”的李鵬長子李小鵬
辭去華能國際董事長職務，隨即調任山西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山西煤藏
量佔全國三分之一﹐產量四分之一。李鵬家族壟斷全國電力企業﹐而中國的
電力大多數靠煤炭發電﹐因此李小鵬進軍山西﹐自然給人們煤電通吃的感覺
﹐由於中國的資源股主要為國企掌握﹐未來投資資源股﹐不是分析哪一種資
源可能漲價﹐而是掌握資源的權貴哪一個在決定加價問題上更有權力。因此
與其懂經濟﹐不如懂政治﹐或者更懂“關係學”。

    隨著中國企業更多在香港上市﹐中國在香港股市的影響力也會越來越大
﹐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將逐漸演變為“中國金融中心”。香港的投資
者研究股市基本面﹐不如惡補“政治經濟學”與“政治金融學”﹐才可以避
免自己的投資受損。至於跨國投資銀行不必太擔心﹐但必須高薪聘請中國的
權貴子弟﹐包括號稱“清官”﹑例如朱鎔基的子弟﹐但是也必須小心當不能
滿足他們利益時﹐他們會“反水”。

    看來﹐解決辦法﹐是開放價格﹐而用補貼來關懷民生﹐這樣也才可以促
使企業與個人節約資源。當然﹐政治改革也不可缺少﹐至少是開放言論資訊
的自由﹐這是減少貪污舞弊的根本辦法。
“爭鳴”2008年7月號
林保華博客  http://blog.pixnet.net/LingFeng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