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胡耀邦批評韓素音

    最近出版的「瞭望」周刊刊登了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給女作家韓素音
一封信的主要內容。韓素音是知名度相當高的英籍華裔印度丈夫的女作家，
不少關心認識中國的海外知識分子，以往都可從她不斷「回歸」後寫出來的
宣傳品中「認識祖國」。可是她的宣傳很多起了誤導作用，而自己又不痛下
決心改正，可能還牢騷滿腹，遂引致中共中央總書記親目出馬開導。

    筆者昨日、前日兩篇文章中談到中共現在不歡迎海外人士對其政策評頭
論足，但從胡耀邦此信的精神，又非如此。看來這正是中共黨內存在的兩條
路線鬥爭。在這點上，胡耀邦是站在實事求是的立場上的。

    胡耀邦承認：「新中國畢竟從舊社會脫胎出來不久，又是在前人沒有走
過的荒原上行進。不可能沒有該詛咒的東西，失誤而要重新改做的東西。」
胡耀邦要韓素音在寫中國問題時，在這方面多花點筆墨。胡耀邦用「誼咒」
兩字，份量相當重。而韓素音過往不但沒有詛咒過那些壞東西，也沒有承認
過有什麼失誤而需要改做和解決的事情。她所堅持的，就是「歌德」，誰掌
握了權力，就去對誰歌功頌德。毛澤東、江青掌權，她就去朝見，並向他們
歌德；華國鋒掌權，她也去朝拜，並向他歌德；鄧小平掌權，她也仍然如此
。看來，就連胡耀邦也看不過眼，才會給她寫這封信，並且公諸於眾，而且
公諸的是「主要內容」，是否還有什麼「黨和國家」以及韓素音的個人秘密
而不便公開的呢？這一點自非局外人所能了解。
                  
    當然，胡耀邦並非單純指責韓素音，而是說：「有人抓住你在中國『文
化大革命』期間說過的某些過頭話，使你難堪過，這也使我們這些中國共產
黨人感到對你不起。」

    胡耀邦在這裏表現了「泱泱大度」，但從韓素音自身來說，難道不應該
自我反省一下，痛改前非？韓素音僅僅是上當受騙，還是自已抱著嚴重的私
心，想撈點什麼？海外和香港都有知識分子從單純愛國熱情出發，結果上了
毛江的當，反省了以後，站在更高一層的角度來認識中國，為何韓素音就冥
頑不靈？           [從韓素音說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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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機分子

    韓素音由於過往熱衷吹捧毛江，以後毛死江倒，她的立場就來個大轉變
，但又不實事求是對待她過去做傳聲筒所起的惡劣作用，甚至賴掉那些白紙
黑字的東西，妄圖繼續投機，因此受到人們的譴責，自己陷於難堪的境地，
也是勢所必然。在她的一生中，恐怕沒有比此時更寂寞過。

    正好手裏保存了有關資料，不妨重溫一下「四人幫」剛下台時，她講的
一些話，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品。

    「四人幫」倒台不久，韓素音發現風頭不對了，於是趕緊回中國大陸。
出來時經過香港，香港大公報於一九七七年二月十四日為她在大會堂舉辦了
一個報告會。韓素音大談此次訪問中國的觀感。我們不妨順手拈來幾句。

    韓素音說：「我是非常的不喜歡江青的。」既然不喜歡，她倒台前又何
必去力捧？捧錯就捧錯，沒有什麼了不起，何必為自己塗脂抹粉，開脫自己
的錯誤？這怎能欺騙讀者？作家欺騙讀者，以前欺騙，後來又繼續欺騙，在
讀者中還有什麼威信？韓素音這幾年來威信掃地就在於這點。韓素音為了表
示她不喜歡江青，自然要罵江青兩句。她說，江青「是一個自大狂者，她需
要一個精神病醫生」。如此與江青「劃清界限」，未免使人棒腹。這不像作
家講的話，而是像沒有文化的市井婦人講的話。

    當時鄧小平還沒有復出，所以韓素音還是作為一個傳聲筒，說鄧小平還
有錯誤，「未經足夠的批評和自我批評，數次重新任用了一些幹部」。這些
「幹部」，自然包括胡耀邦。韓素音如果當時能夠預料到鄧小平將復出掌大
權，胡耀邦會成為黨的主席和總書記，那就不會那樣講呢。可惜，她只會做
傳聲筒，這也是一個投機分子的悲哀。

    同年十月，韓素音在回大陸後又經過香港，再度談訪華觀感。這次她和
江青的界限劃得更深刻了。她說：「過去，除非你每月把江青的樣板戲看上
二十次，稱讚這些戲怎樣地美妙，否則你會碰上麻煩。」不知道大陸有多少
人每個月非看二十次樣板戲不可？這反映了韓素音為了看風使舵而信口雌黃
，說些淺薄無聊的話。

    韓素音以後又回大陸幾次，對我來講，已不屑花費時間去看她這些講話
。隨便放個音樂錄音帶也比這種老鸚鵡學舌要來得好聽些。
  [從韓素音說起．之二]

《信報》  凌鋒：人在香港專欄  198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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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韓素音

    談了兩天韓素音，想說明一個問題，韓素音這種人不止一個，世界各個
地方都有，特別是在政治大變動時期，因此眼下自然也有「香港韓素音」。

    香港韓素音有兩種，一種是資歷較深的，一種是新出道的。

    資歷較深的，和韓素音有一段共同的經歷，當年也是毛江文革極左路線
的積極鼓吹者和支持者。毛死江倒，他們又歌頌華國鋒是英明領袖，而且以
一貫反對「四人幫」自居，罵起「四人幫」比誰都兇。華國鋒下台後，他們
又忘記了自己曾經大肆叫嚷「批鄧」，反而成了鄧小平一貫的支持者。如果
說韓素音還有過「難堪」的感覺，香港韓素音則臉皮可能比韓素音還厚，他
們能反過來罵別人是「四人幫」，甚至於「漢奸」、「走狗」，似乎他們在
六七年暴動的極左行為是不折不扣的革命行為。他們到現在還自命為「黨的
領導」，指手劃腳，要香港人服從他們的指揮棒。韓素音不是共產黨員，算
不了整黨中要清除的「三種人」，但效果韓素音中，卻有「三種人」在內，
可是至今不但不感到難堪，還穩坐黨的領導的崗位呢！

    也因為有這種老的香港韓素音在內，因此在有心栽培和有意學養下，也
產生了新的香港韓素音。這些人，也和韓素音一樣，只能充當一個傳聲筒的
作用，表面上和韓素音一樣是知名文化人，實際上亦是IQ零蛋，不會自己動
腦子，黨云亦云，甚至為了投機，不惜歪曲事實，胡說八道，使中共失去對
香港真相的了解。本來中共和香港人由於兩個對立的制度，存在著隔閡，要
溝通和雙方取得諒解和信任已不是那樣容易，但經過修改韓素音欺上瞞下的
曲解，使之隔閡更大，疑慮更重。

    韓素音是英國人士，但她講的話似乎比任何一個中國人還愛黨愛國，也
正如某些香港韓素音，拿的是外國護照，但他可以比任何香港人還愛黨愛國
，甚至使人以為是拿了外國護照的地下共產黨員。

    香港韓素音，表面上對中共有利，實際上從長遠看，是起危害作用，遲
早也會失去價值而被清除或打入冷宮。
[從韓素音說起．之三]

《信報》  凌鋒：人在香港專欄  1984.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