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馬英九期中考試“肥佬”    林保華

    十二月五日，是台灣三合一（地方縣市長、議員、鄉鎮長）選舉投票的
日子。這場選舉，被視為是馬英九出任總統（後來又兼任國民黨主席）後的
“期中考試”。雖然馬英九的體重可以在三個月內暴瘦十公斤，然而這場考
試，他卻“肥佬”（粵語中是對“不及格”的比喻）。

    對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來說，自然也是一場考試，因為也是她出任民進黨
主席後的第一場全國性規模的選舉。民進黨是還沒有跌到谷底，還是氣勢開
始回升，回升到甚麼程度，就看選舉的成績了。然而由於這是國民黨執政，
民進黨在野，而且國民黨因“完全執政”而不顧許多法規，例如行政中立，
因此民進黨的難度比國民黨高許多。也由於馬英九以近六成的票數當選總統
，因此這次可以拿到多少票數，對他更是嚴峻的考驗。

    由於馬英九與國民黨心虛，所以行政院長吳敦義早早放風為馬英九解困
，說這次選舉是地方選舉，與馬英九的期中考無干；問題是馬英九對這次選
舉的態度，卻是把它當作期中考來對待，這可以從馬英九的“瘋狂助選”得
到證明。例如安排一天十八場的行程，選前最後一天，也是十二場行程，而
作為勝敗標誌的宜蘭縣長選舉，馬英九跑了十一次，選前最後一天居然跑了
兩次。為了頻密的趕場，高速公路變相戒嚴，連火車也要讓路，以利馬英九
車隊浩浩蕩蕩通過，以致民怨連連。總統府不斷道歉，就是堅決不改。

    到十二月五日晚投票揭曉，馬英九的確“肥佬”，而且非常明顯。

    一，選票大輸。十七個縣市長選舉，原先國民黨籍的十四席失去兩席（
一席輸給民進黨，一席輸給無黨籍），表面上不多，但是選票卻下降許多，
想想馬英九競選總統五成八的得票率，現在國民黨卻只得百分之四十八點七
，不是大輸是甚麼？民進黨則從四年前三合一選舉的百分之三十八點二躍升
到百分之四十五點三，創地方選舉中民進黨得票最高紀錄。而這場選舉，民
進黨以小額捐款為主，國民黨則大撒金錢，還有賄選。

    二，賄選大輸。如果不是大規模的賄選，國民黨得票還要慘。這次是號
稱“清廉”的馬總統兼馬主席親自操盤的選舉，結果卻出現歷史上最大規模
的賄選，每個人頭的賄選金額也最高。國民黨“不賄選”就“不會選”的說
法廣為流傳。被拘押的候選人國民黨最多，民進黨則零。當然，如果說賄選
都是馬英九指使的，對馬英九并不公平，然而長期有地方黑金傳統的國民黨
人士，也看穿馬英九會包庇他們而肆無忌憚。花蓮縣光復鄉，只有三名國民
黨籍候選人參選鄉長（包括一位爭取連任），結果三名全因賄選被拘押。事
實證明，違背馬英九旨意去參選的國民黨員，馬英九立刻開鍘決不手軟，然
而因為明顯賄選而被拘押的，馬英九卻溫情脈脈，手下留情。

    三，風格大輸。選後，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態度謙卑，九十度鞠躬感謝人
民支持，認為只是“欣慰”而不是“高興”。她對民眾感恩，認為這是民眾
給民進黨再一個機會，同時感謝民進黨諸位先進的積極參與，及民進黨的團
結。她還表示，民進黨必須繼續團結，必須提出對台灣未來十年的看法與政
策，擬定全黨的政策綱領。反觀馬英九，也假惺惺說對民眾“感恩”，說民
眾“寬厚”，卻臉色難看的說選舉結果只是“不如理想”，不承認敗選；更
推諉給“大環境”不好。這是一貫的馬氏風格，也怪不得選前記者問他如果
敗選是否辭職負責時，他拒絕回答；選後也拒認光環不再。馬英九原來做錯
事情是“道歉不認錯”，這次連道歉也免了。就怕一道歉，立刻有人逼他辭
職。

    四，人格大輸。總統選舉時，馬英九以柔和聲調有別於以往阿扁的高亢
風格。以各種作秀、“謝謝指教”與裝無辜騙取台灣人的信任。然而執政一
年半來，他的“馬上好”及其他一切承諾，都證明是一場騙局，而在被指出
後一直拒絕承認而一意孤行。然而蔡英文也是柔性風格，卻多了馬英九所沒
有的真誠與人性，面對冤枉或羞辱也有雅量顧全大局，而不是馬英九的伺機
報復。馬英九滿口仁義道德假儒家的虛偽面目當然不可能永久下去，暴露後
就是他的失敗。

    四，基層大輸。國民黨威權統治半個世紀，地方黑金、樁腳盤根錯節，
民進黨執政也無法破除。即使地方由民進黨執政，縣市議會席次民進黨也是
少數，執政非常困難，例如高雄電影節放映熱比婭“愛的十個條件”，市政
府經費就被市議會杯葛。然而這次選舉，民進黨不少縣市議員、鄉鎮長當選
。例如，雲林縣鄉鎮市長席次，民進黨從兩席暴增為六席，國民黨則由八席
下降為兩席；縣議員部分，民進黨由五席暴增到十三席，國民黨則由十八席
減少為十三席。這種不可想象的事，導致國民黨籍輸選的虎尾鎮長當晚就醉
醺醺拿槍到勝選的民進黨籍鎮長競選辦公室，經過一番搏鬥後，還傷了新鎮
長的姐姐。桃園也出現基層大贏情況。而參選苗栗縣長的年輕民進黨人楊長
鎮雖然輸給連任的劉政鴻（苗栗是國民黨鐵票區，劉以建“馬英九奮鬥館”
聞名），但是以母雞帶小雞形式，三名縣議員參選人全部當選。

    五，權貴沒落。馬英九作為國民黨權貴的代表人物，從叱?一時，風頭
無倆，到現在像一個鬥敗了的公雞，真是風水輪流轉啊。而從桃園的選舉，
窮困家庭出身的鄭文燦（考上台灣大學電機系這個未來謀職金飯碗的系科，
卻因為關心社會問題而轉讀社會系）大戰被馬英九誇為將三代出任縣長的吳
志揚（國民黨榮譽主席、國民黨最有錢的大佬之一吳伯雄之子），鄭文燦以
挑戰“權貴第三代”為口號，結果雖然投入選舉才兩個月，卻在這次十七個
縣市中人口與資源最多的桃園縣獲得三十四萬六千多票，只比吳志揚少五萬
票；與馬英九得票情況比較，國民黨丟了近三十萬票。以致吳伯雄、吳志揚
父子連呼“警訊”。於是國民黨立刻放出空氣說明年都會選舉，將換下民望
很低的新台北（今台北縣）候選人、另一個權貴子弟周錫瑋，當然，也不能
薄待周錫瑋而要安排他入閣。

    六，不同警訊。國民黨各階層人物都說，這次選舉給他們警訊，但是解
讀不同。因此雖然馬英九不願為輸選負責，但是黨內肯定會出現責難之聲，
這會影響國民黨內部的團結，給馬英九許多困擾。例如有的警訊說是國民黨
投入選舉太晚，這是對馬英九的責難，因為馬英九接手主席前，當時國民黨
主席吳伯雄與秘書長吳敦義已經安排人選，但是因為缺乏馬家軍色彩，有些
被馬否定。例如花蓮硬派親信葉金川空降，結果黨內初選失利而換杜麗華上
陣。然而最離譜的警訊出自國民黨秘書長詹春柏，他說，選舉結果不如預期
，是由於有些縣市堅持提名“正派、清廉”形象的候選人；看來將來要提名
不正派、不清廉的人咯。

    這次選舉，只佔全國選舉人口的四成，明年都會選舉將佔六成，廝殺會
更嚴重。都會選舉中，地方派系影響力相對弱了一些，賄選情況可能也會好
一些，對馬英九的考驗也將更大。按照馬英九“不吃回頭草”的性格，他會
繼續在投共道路上走下去，甚至為避免來不及任內完成“大任”而馬不停蹄
，這是全體台灣人所必須警覺的。
《動向》月刊  2009年1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