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金日成）怪而妙的訪問    1984.12.5

    北韓的頭子金日成最近對中國進行了訪問，這個消息的公布奇在不是通
過新華社公布，而是由中共中央聯絡部新聞發言人吳興唐在十一月三十日下
午舉行的首次新聞發布會上宣布，“人民日報”用“本報訊”來發布者消息
。注意，這是中聯部之“首次”發布新聞，為金日成的到訪而“史無前例”
的如此發布新聞。

    更令人怪異的是稱這次訪問是“內部非正式”訪問，這種用詞也是史無
前例的。

    所謂“內部”就是“秘密”的。中共的所謂“內部文件”、“內部書籍
”、“內部談話”就是不公開的文件、書籍和談話，要特定的級別，特定的
人士才能看、買、聽。但既然是秘密的，又匆匆的“曝光”（金日成二十八
日離開北京，三十日就宣布），真不知道這種“內部”是甚麼意思。難道金
日成害怕暗殺？還是中共將之公開以便將來雙方鬧翻時不致因為太過秘密而
陷自己於被動？

    而“非正式”也難以理解。從中共的接待規格，包括鄧小平、胡耀邦都
親自接待，舉行隆重的會談（見“人民日報”所發新華社的圖片。不過新華
社不發布新聞而而單獨發布圖片，亦說明中共手忙腳亂而失去常態），連不
在北京的李先念、趙紫陽、鄧穎超也要遙遙向金日成問候。

    這些情況都說明這次訪問相當突然，事非尋常。一九五六年波匈事件時
，赫魯曉夫也有那麼一次“內部非正式”訪問，飛機突然飛到華沙上空，因
為未經同意，波蘭領導人不給飛機降落，以致老赫惱羞成怒，有賴中共那時
進行排解。如果金日成這次訪問早有計劃，則李先念、趙紫陽、鄧穎超就不
會不在北京。正是這次突然襲擊，以致年老體弱、盡量推辭公務的陳雲也被
迫出場接待，鄧穎超“遙贈”鮮花以示安撫。

    到底甚麼事要作如此緊急訪問呢？相信不是專門來談“一國兩制”問題
，而是有關十一月二十三日北韓在停戰線上首先開槍事件有關，可能又要中
國支持它的“解放大業”。另一個原因是蘇聯集團和北韓正在蓄謀破壞一九
八八年的漢城奧運會，這兩天奧委會正好商討這事，所以金日成迫切要求中
共的支持，不要因為“零的突破”以後就背棄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精神。

    中共安撫北韓的唯一辦法就是給它錢。所以金日成的“內部非正式訪問
”，實質上也就是敲竹槓式的訪問，所以李先念、趙紫陽兩位經濟專家不在
北京，迫得陳雲親自出馬來“經濟掛帥”，確定施舍的程度。

    妙還妙在發言人說，金日成的訪問“受到中國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中國
人民的熱烈歡迎和熱情接待”，既然是秘密訪問，“人民”又如何“熱烈歡
迎和熱情接待”？新華社所發的圖片，只見領導人而不見“人民”，也學領
導人就是代表人民了。

凌鋒：《信報》 《人在香港》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