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華留下什麼“遺產”?    艾克思

支聯會主席司徒華去世後,他的戰友、他的支持者,或者回憶他所做出的
貢獻,或者舉辦大大小小的追悼活動,即使對他推崇備至,也沒有把他當
作“神”。然而總結他的貢獻最有實際意義,可以更有成效的推動香港的
社會運動與民主發展。

在眾多的報道中,本人最注意和最令人感動的是一篇“教協支聯民主黨
華叔留最後叮嚀”的報道,那是司徒華在生命的最後一個星期分別見了教
協前會長張文光、支聯會副主席李卓人和民主黨主席何俊仁,當面作最後
囑咐。

這三位,代表了目前香港社會的“三大運動”。根據他們的說法,教協推
動工會運動,支聯會推動社會運動,而民主黨則推動議會內外的政治運動
,這三大運動要互相結合,合作無間。

司徒華本人,是這三大組織的創始人,並且有相當長時期擔任教協會長與
支聯會主席,在民主黨則是黨鞭的角色,因此他必然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經
驗,這方面在香港可說是無人可及。可惜,即使他留下許多遺著,應該還
是沒有在這方面的專門論述。

不過在最後叮嚀中,還是留下一點其中的“精華”。根據張文光的回憶,
華叔是要他深深記住,守住教協比一切都重要,就算支聯會不運作,民主
黨失去議席,只要教協這個全港最大獨立工會仍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從實際情況來看,也的確是這樣。司徒華就是從教協“起家”,因為教協
的實力,參與六四民主運動而成立支聯會;也是教協的實力,參與了民主
黨前身港同盟的創立,也是這個教協,一直保有香港立法局(會)功能組
別中的一個席位,發揮了自己的影響力。

可以看出,司徒華對教協的重視,不但是歷史經驗的總結,也是對未來的
擔憂,就是對香港未來的前途做最壞打算,即使民主黨、支聯會都發揮不
了作用了,只要保住教協這個基礎(香港不可能連教師都趕盡殺絕),星
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司徒華與李卓人談辛亥革命,也與陶君行談辛亥革命,只有經過民國年代
的老派人物對辛亥革命才有深刻的烙印。林覺民與妻訣別書功不可沒。今
年辛亥革命一百週年,海峽兩岸都會開展盛大的紀念活動,但是動機各異
,或為“精彩”自己,或為“統戰”他人,但是司徒華想的肯定不一樣,
那就是推翻專制帝制的意義,與支聯會要求結束共產黨一黨專政是同樣的
目標。

至於對民主黨,司徒華比較特別的是向何俊仁指出不要“中議會毒”,指
的是貪戀權力和物質。對左派出身的司徒華來說,自然知道當年毛澤東批
判的“修正主義”,其中之一就是因為“議會迷”而喪失革命鬥志。在泛
民中,最大而又老牌的民主黨,是最可能中這個毒的。如果中這個毒,就
很容易與當權者妥協,犧牲自己的原則。

當然,司徒華還有許多“遺產”,其中最重要的是嚴於律己的道德操守、
堅定不移的意志力,以及開展社會運動與政治鬥爭的戰略策略。這有待於
他的繼任人,在未來推動香港的民主運動時,不斷總結與發展。而“三大
運動”要互相結合,合作無間,它的領導人必須胸襟開闊,不能有私心雜
念,這就必須用高道德標準來要求自己。
《爭鳴》月刊  2011年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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