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西藏流亡政府  新人接棒開新局    林保華

 ●西藏流亡政府改名“藏人行政中央”，選出42歲的哈佛博士洛桑桑
蓋擔任總理，達賴喇嘛正式退休，這務實的一少一老或能為艱難的西
  藏問題，開創新局面。
 
兩年前“88水災”後，西藏（圖博）精神領袖達賴喇嘛衝破重重阻礙來台
灣為台灣人民祈福，在9月3日閉門與近600名佛教徒、社會人士懇談時，
讚賞台灣的民主，也透露對中國民主化有很深的期待。他呼籲共產黨該退
休了。他說：“我對美國的中國朋友說，中共執政60年，慢慢放下最好。
該退休了，他們應該讓青年人，知識分子也好，讓人民來執政。”然後說
到自己：“2001年的西藏流亡政府，我就半退休了，這是非常光榮與自豪
。四百年政教合一的西藏政府，從我開始消失了。2001年開始投票，5年
選1次。權力交給選出來的領導人，我覺得非常快樂。只是偶爾給他們一
點建議，我就可以更多的去做前面講的兩件事：提升心靈價值，促進宗教
和解。”
        網路投票  樹立選舉榜樣
這兩年來，西藏繼續在民主的道路上前進，達賴喇嘛的退休也越來越徹底
，甚至可能牽動到靈童轉世的改革。而人事上的重大變化，則是今年4月
西藏流亡政府第3屆直選行政首長人選揭曉，美國哈佛大學資深研究員洛
桑桑蓋以55%得票率贏了對手而當選流亡政府新總理。他的活力與魅力，
被稱為“藏人的歐巴馬”。西藏流亡政府也改名為“藏人行政中央”。
這次選舉有幾個意義：
第一，散佈在全球而有進行登記的藏人有8萬，投票者5萬。怎樣投票？他
們是用網路投票的方式。這可以為將來失去祖國而流亡國外的民族，樹立
一個民主選舉的榜樣。期間也沒有聽到彼此相互攻擊而惡鬥。
第二，洛桑桑蓋今年42歲，是哈佛博士（王丹的同學），過去是西藏青年
大會的中央執行委員。說明西藏新一代已經接手。他主修國際法和衝突理
論，因此在如何爭取國際空間與處理與中國關係，會否有新思維？
第三，今年3月10日西藏抗暴紀念日，達賴喇嘛宣布卸交所有政治權責、
正式退休，流亡西藏人民議會要求他留任，但是達賴強調決意退休，並且
表示該決定是要終結達賴喇嘛同時作為政教領導角色的制度。
新總理洛桑桑蓋於8月8日9時9分9秒在印度達蘭薩拉宣誓就職，這天是蓮
花生大士誕辰，佛教節日。也配合漢人的“吉利”數字。就職儀式由首席
大法官阿旺沛嘉監誓，原總理桑東仁波切發表告別演說，達賴喇嘛也致辭
，之後是洛桑桑蓋發表就職演說。
        熟悉統戰  續走中間路線
因為洛桑桑蓋原來是西藏青年大會中央執行委員，因此被中國影射與恐怖
組織有關，這純粹是中共的一貫誣衊手法，因為正是共產黨以暴力恐怖手
段來對待藏人。在就職演講中，洛桑桑蓋重申堅持中間路線，並表示願意
與中國政府談判，他說，“儘管在西藏悲劇重重，我們仍然向世界、尤其
我們的華人朋友闡明，我們繼續堅持非暴力原則”；並且“尋求在中華人
民共和國的框架內實現西藏名副其實的自治。我的西藏同胞們，這是一個
藏漢雙贏的提議。”這顯示，他將會繼續推行達賴喇嘛的“中間路線”，
不尋求“藏獨”，而是真正的自治。
但是這並非意味“委曲求全”而無所作為。他說：“我們的鬥爭矛頭所指
，是要反對中國政府在西藏推行的強硬政策。我們的鬥爭矛頭直指那些剝
奪西藏人民自由、正義、尊嚴和特性的人。中國當局和我們的漢人朋友都
必須認識到，西藏人民的冤屈是多重的，也不是虛構的。”但是他也說：
“讓我講明一點，我們的鬥爭不是針對中國人民的，也不是針對中國這個
國家的。”
從這個講話中，似乎也看到他的戰略策略思想，他不但不把中國人民當鬥
爭對象，也不把中國這個國家當鬥爭對象，敵人只是“中國政府在西藏推
行的強硬政策”、“那些剝奪西藏人民自由、正義、尊嚴和特性的人”。
顯然，他是要把敵人縮小到推行強硬政策的“政府”與“人”。也許，這
是他學習了共產黨的統戰思想以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出席這個就職儀式的有“華人祝賀團”，團長是流亡美國而長期關注漢藏
關係的中國民運人士楊建利博士。楊建利為達賴喇嘛對民主的真誠堅持和
高瞻遠矚表達了崇高的敬意。楊建利接著就營救劉曉波等良心犯和推動零
八憲章向達賴喇嘛請教，達賴喇嘛當場承諾了他的更具體的支持，並鼓勵
楊建利等回國工作。華人祝賀團成員韓連潮（1980年代全美中國學自聯副
主席）就民運的現狀，請教達賴喇嘛的智慧。達賴喇嘛說他對民運的兩種
現象有點失望，一是內鬥，二是不堅持。六四後他會見很多了許多民主人
權活動人士，但是後來很多人不見了，放棄了。他強調，要看得遠，要有
共同的大目標，要回國工作，另外就是團結堅持。
        漢藏關係  達賴推動改善
說到漢藏關係，這些年來的確有重大變化。1997年我剛移居紐約，那年10
月，中共總書記兼國家主席江澤民訪問美國，我們在紐約華爾道夫酒店對
面舉行抗議聚會，中國海外民運人士一堆，藏人一堆，主持聚會的是一位
中國民運人士，他竟然不讓藏人上台講話，使我非常驚訝，“同是天涯淪
落人”，居然還加以排斥？可見“大一統”觀念對中國人毒害之深。
後來達賴喇嘛做了很多努力與漢人溝通，我在紐約就見過達賴喇嘛尊者3
次，漢人中對藏人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例如楊建利主持的21世紀中國基金
會多次舉辦族群研習營以加強彼此了解，達賴喇嘛每次到美國，幾乎都會
與中國民運人士會面進行“漢藏對話”。所以他他談到對他們的“有點失
望”，也說到點子上。如今這種對話已經超越民運人士範疇，因為想了解
“西藏問題”真相的中國人越來越多，例如2008年4月北京奧運舉行前，
美國杜克大學一年級中國女留學生王千源因為沒有支持反對藏人的活動而
被某些美國華人與中國網民指責為“漢奸”，掀起風暴，甚至禍及她的山
東家人。因此後來的漢藏對話還擴大到普通的中國留學生，今年5月7日，
達賴喇嘛在明尼蘇達州與100多名中國留學生對話，氣氛十分熱烈。2009
年在日內瓦舉行的漢藏對話，有12個國家的華人參加，規模空前。
在這次流亡政府“轉型”期間，7月9日至10日，也是達賴喇嘛最新一次訪
美期間，普林斯頓中國學社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舉辦了《民主中國與未來西
藏：與達賴喇嘛尊者對話》研討會，達賴喇嘛與洛桑桑蓋都在會上發表講
話。出席會議的李江琳女士在《開放》雜誌著文說，洛桑桑蓋博士說明了
他對中間道路、中藏談判、漢藏交流等各方關心的問題作了說明，並告訴
與會者他在漢藏交流方面的經驗和體會，顯示他對漢藏民間交流的重視。
        前景艱難  領袖務實面對
這次會議上，達賴喇嘛與中方談判的特使落第嘉日也發表講話，這是官方
接觸的經驗了。不過依我過去的了解，藏人比漢人單純，容易被漢人，尤
其是共產中國人所騙，但是相信他們會直接經驗教訓。
但是不管藏人的民主如何進步，以及他們在與漢人的接觸方面如何加強，
最終解決西藏問題的矛盾主要方面還是在中國手裡。這是力量對比所決定
的，如果中國的民主沒有進步，人權沒有改善，西藏問題就無法解決。因
為中國不會改變對西藏的“漢化”政策，不會尊重西藏的文化與風俗，也
必然繼續掠奪西藏的資源而嚴重破壞西藏的生態環境。哪怕中國實行相對
於對新疆的“柔性”手段，尤其是借經濟來推行漢化政策。在新政府就職
儀式上，達賴喇嘛很務實的說：“不要過分拔高藏人，藏人也是追求經濟
利益的。西藏和中國的分和問題不僅僅是政治問題，還是經濟問題，經濟
上的利害計算也是決定分合的因素。”可見他也知道藏人也有自己的弱點
，不過也真是這種務實，才能夠務實的面對西藏問題，充分認識前景的艱
難。
《玉山》  第113期  2011.8.17～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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