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范婦人競逐特首的翻雲覆雨    林保華

雖然香港特首選舉最後可能演變成為“雙英對決”，也就是唐英年與梁振

英的對決，一個號稱是江澤民的“世姪”，一個是眾所周知的“地下黨”

；也就是說，不論誰上去，都是代表中共的意志。梁振英以其韌力，從民

望低下，終於超越唐英年；而唐英年因為政治上台聽北京的話，雖爆出昔

日緋聞而氣勢不振，但因為江澤民雙十復活而扭轉氣勢。因此雖然這是小

圈子的選舉，卻可能是香港回歸後最有曲折情節的一次。

但是在雙英對決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一個“小三”的存在，但是如果從年

齡來看，應該算是“老三”了，那就是現任全國政協常委的范徐麗泰。她

今年66歲了，1983年開始出任港英的立法局議員，後來又升任行政局議員

，是港英欣賞的華人政治人物。但是1992年末代港獨彭定康蒞任，推行政

治改革，得罪中國政府，范徐麗泰率先與彭定康反目，一下得到北京的重

視，但因為“忽然愛國”而被譏為“舊電池”。

根據維基百科的介紹，范徐麗泰祖籍浙江省寧波，1945年出生於上海，父

親徐大統為“上海紙業大王”，與青幫首領有密切關係，其父是杜月笙的

得意門生及得力助手，亦是幫會組織恆社成員之一，幫助過國民黨，從上

海跟隨杜月笙到香港做事。

因此范徐麗泰也有其獨特的政治手腕。由於她的“投奔光明”及政治上的

表現，97前她有“香港江青”的稱號，當時在香港、現在活躍於加拿大的

媒體人張無忌稱呼她為“范婦人”。

97年7月1日北京廢掉香港立法局另組臨時立法會，排除民主派人士，論功

行賞，委任范婦人做臨時立法會主席。第二年由部分選舉組成的立法會正

式組成，由於基本法決定了親共人士必然的多數地位，因此范婦人連任兩

屆立法會主席，卸任後出任全國人大常委。

在范婦人出任立法會主席後，她一變過去非常親共的面目，扮演相對“中

立”的角色，尤其與若干“左王”保持距離；在香港與北京出現衝突時，

也扮演“和諧”角色，使她贏得民望；於是“香港江青”與“范婦人”的

稱號也逐漸被人淡忘。

但是這次特首選舉，她的翻雲覆雨表現使人嘆為觀止，人們才重新記起“

香港江青”的角色。

        范徐麗泰  老三攪局

對下一屆特首選舉，現任“老二”的政務司長唐英年只要有意，自是必然

人選；但是因為唐英年的無能，梁振英背棄N屆不選的承諾也有意出來競

逐；范婦人的老練態度是不打無把握的仗，也就是要刺探北京的反應才做

決定。但是看到“雙英”已經在熱身，她心裡也癢癢的，尤其她擁有高民

調的優勢；因此5月下旬在接受訪問時聲稱，下屆特首面臨的諸項挑戰中

，有一個就是為基本法23條立法。

這是她在為自己是否參選試探北京的反應。因為2003年北京強行為23條立

法引爆超過50萬人的大示威，導致保安局長葉劉淑儀被迫辭職，兩年後特

首董建華也提前下台。北京為23條無法立法而耿耿於懷，現任特首曾蔭權

也無膽為23條立法，因此范婦人拋出這個議題，除了暗示天將降大任與她

來討好與試探北京，如果因此得到北京的呼應，她就會披掛上陣了。

不料到了6月中旬，特區政府為迎接今年區議會與明年立法會議員的選舉

，要修改選舉條例中的替補機制，以打擊泛民主派，引發眾怒，認為就此

訂立的法律就是“小23條”，喚起香港人的舊痛，自然對范婦人此舉很不

以為然。而北京忙於內爭，港澳辦主任王光亞香港之行負面評價也比較多

，更不想對23條表態支持而引發新風波，遂使范婦人的心計無法實現。

        翻來覆去  蛇鼠兩端

由於沒有得到北京的激賞，范婦人便做出模棱兩可的表示。9月8日，她出

席自由黨青年團的座談會時說：如果有一位我可以接受的人士，用實質行

動表達出參選特首的決心，我會支持他；如果沒有一個有決心、有行動的

人去參選，而其他人我不可以接受，不排除我會自己去選。

既然她提出了可以支持別人的話題，也就明顯是為自己的退選鋪路了。那

麼她有沒有屬意的人？有記者問她是否唐英年，她還在賣關子不回答，顯

然不想讓這個話題立刻落幕而顯得突兀。但是才隔一天，也就是9月10日

，她就表示，若唐英年辭職參選特首，她便不再參選。

在范婦人一再催促下，唐英年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尤其是發表迎合北京

的言論，例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克強8月訪港，警方的過度措施引發

打壓人權與限制新聞自由的指責，唐英年居然指這些輿論“完全是垃圾”

；加上有人揚言會爆出唐英年婚外情的緋聞，9月下旬的民調，唐、梁、

范3位“疑似特首”中，梁振英首次小小的超越了唐英年，而范婦人仍居

榜首，於是她老人家又心猿意馬了。10月3日她在電台節目裡表示，如果

唐英年的支持率不高於其他可能的候選人時，她自己不排除會參選；然

而她又說：如果她的民調低於他人，她也會知難而退。

在唐英年被迫招認婚外情以後，10月7日范婦人出席中文大學論壇時解釋

，當初表態支持唐英年時，根本不知道他有婚外情，知道了後“現在不會

再說了”。至於她會否加入競逐特首，她聲稱要視乎民意傾向，“把決定

權交回市民手裡”。

面對范婦人翻來覆去、蛇鼠兩端的表現，有學生忍不住問：“你到底參不

參選？”也有人在報章發表文章問：“你想點？”也就是“你到底想怎樣

”？其實答覆很簡單，這就是范婦人的機會主義心態，最終不是市民決定

，而是看北京如何決定。

10月9日，江澤民出席北京紀念辛亥革命一百週年大會，搶了胡錦濤的風

頭，而且立刻傳出一度因病昏迷的江澤民9月中蘇醒後，曾透過前港澳辦

主任廖暉向“世姪”唐英年放話，要唐英年辭職參選。不管這個消息是否

確實，已經使唐英年笑逐顏開、聲勢大振。范婦人會因為緋聞而不支持唐

英年嗎？

只是范婦人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香港大學10月17日公佈的

民調，“疑似特首”候選人中原先高居榜首的范婦人，支持度由原來32.9

%暴跌至19.2%，跌幅逾13個百分點；梁振英則獲29%受訪者支持，不但較6

月同類調查的支持度急升逾20個百分點，也由當時5位熱門中的包尾跳升

至榜首。莫非香港要進入“地下黨治港”的時代？

    作者為資深評論家、專欄作家、中共黨史學者。曾擔任香港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院長張五常教授助理研究員，研究中國政經改革。

《看》雜誌  第99期  2011/10/27～201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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