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三隻小豬席捲台灣    凌鋒

  ●台灣人長期的民怨、民憤，觸發了三隻小豬運動，時勢造英雄，讓

  蔡英文扮演積弱扶貧的羅賓漢角色。小豬故事從何而來？與台灣選情

  有何關連？

在全美報紙發行量名列前茅的《華盛頓郵報》在十一月十五日轉載美聯社

有關台灣總統選舉的報導指出，蔡英文在台灣所掀起類似童話故事的小豬

旋風，讓許多民眾自覺有力量可以抗衡國民黨，而蔡英文原本出身富家受

過菁英教育，也因為這次事件搖身一變成了“女羅賓漢”，塑造濟弱扶貧

的正義形象。

對此，爭取連任總統的馬英九充滿酸意，親自提刀上陣反擊。十一月十八

日他在接受東森電視專訪時說，他不同意蔡被形容為“女羅賓漢”，強調

以蔡的出身，恐怕很難與羅賓漢畫上等號。

馬英九居然與共產黨一樣是“唯成分論”。實際上該報已經說明蔡原本出

身富家受過菁英教育，這樣的人，按照共產黨的說法，是“背叛了本階級

”，站在弱勢群體一方，才更了不起；哪裡像馬英九那樣，出身外省權貴

家庭，漠視民間疾苦，一直推行圖利外省權貴的路線。

        從羅賓漢到台灣小豬故事

十一月十九日在選舉造勢活動上馬英九再次抨擊說，外國媒體都說蔡英文

是羅賓漢，但他所認知的羅賓漢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不是造謠抹黑

、陷害忠良”。統派媒體諷刺民進黨代表的“兩低一高”（低教育、低收

入、高年齡）階層，他們正是社會上的弱勢群體，那麼蔡英文與民進黨怎

麼不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呢？在馬英九給軍公教加薪後，民進黨也

提出給老農津貼加一千元，被馬政府誣衊為“民粹”，製造階級對立，但

是鬧騰了幾個月，到十一月十九日，馬英九也同意從給老農增加三一六元

改為一千元，因此馬英九不但也是“民粹”、“製造階級對立”，更是為

了選舉而不擇手段的機會主義者。

馬英九誣衊蔡英文民進黨“造謠抹黑、陷害忠良”，那是吹噓自己是“忠

良”了？然而從馬英九大開國門迎狼入室與親財團的路線，哪裡有“忠良

”的味道？反而是像吳三桂與秦檜。倒是民間非常認同美國媒體認為蔡英

文是“羅賓漢”之說。蔡英文開始做出的回應是說“我不會射箭啊”，結

果在台東與台中的造勢大會上，都有小朋友送弓箭給她，鼓勵她當羅賓漢

。

那麼為何小豬旋風會被看作羅賓漢？三隻小豬對抗大野狼的故事是台灣流

行的童話故事。十月下旬，當蔡英文在台南的造勢大會出現時，一位阿公

帶了兩歲三胞胎，一人捧了一隻小豬撲滿，捐給蔡英文，表示對蔡英文民

進黨的支持。當時場面非常溫馨。豈料這個鏡頭播出後，監察院就表示未

成年人的政治現金違法，要查辦，逼得民進黨立即把三隻小豬退回給這家

人家。這位阿公不服，立即獻上三萬元給蔡英文。

民眾對馬政府及其官員的許多不法違紀行為告到監察院，監察院要嘛不理

，要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對這個撲滿卻小題大作。實際上誰都知道，

那是大人要捐的，只是找小童出面製造氣氛，監察院反應如此之快，更證

明的確“辦綠不辦藍”，加上監察院長王建煊上任以後怪論不斷，例如對

媒體大談老人的性生活，不久前更自己決定在上班時間把監察院禮堂給朋

友作為由他出來證婚的典禮場所，被輿論痛批，更激發民憤。於是作為台

南民進黨市議員、也是蔡英文競選辦公室發言人的林俊憲遂建議發起利用

小豬撲滿的捐獻運動。

        小豬儲蓄夕陽產業大舉復活

因為這種透明塑膠的小豬撲滿把存錢拿出來時要把它打爛，因此已是夕陽

產業。民進黨決定定做三千隻，後來加到五千隻，由民眾領走“認養”，

“餵飽”後交給民進黨。豈料在台北市龍山寺發放時，民眾排隊擠爆來認

養，加上馬政府不斷打壓，監察院百般狡賴，政治人物警告養小豬破壞環

保等等。民進黨在選擇日期在總統府前凱道舉辦“小豬回家日”時，卻發

現一些受不明團體僱傭的人，在市府面前日夜拿凳子、包包、報紙霸位排

隊登記各個週末在凱道舉辦活動的路權，而即使到時不辦也沒有任何處罰

，導致民進黨只能借到十二月十日一天。

越壓迫，越反抗，全台灣遂掀起養小豬熱，工廠日夜加班生產，估計會被

認養的小豬達二十萬隻。如今小豬還花樣翻新，成為舉世矚目的運動。也

因為這之前馬英九對與中國簽署和平協議說法的反覆，都使馬英九的民調

下滑，初步出現了馬英九死亡交叉與蔡英文黃金交叉的情況，使馬英九陣

腳大亂。馬英九不但胡言亂語，還撤了花了兩億多元只有兩晚慶祝精彩百

年的歌劇的文建會主委盛治仁的職務來搶救選情。中國國台辦主任王毅與

海協會會長也加碼為馬英九助選。

國民黨與包括香港的親馬人士，都把三隻小豬運動說成是民進黨善於製造

話題與善於行銷。殊不知，不論和平協議還是三隻小豬，都是馬政府製造

出來的話題，民進黨被逼迎戰而已。而三隻小豬之成為群眾運動，與和平

協議一樣，是馬英九執政後民眾長期焦慮不安情緒的總爆發。總之，它只

是一個導火線。美國媒體從三隻小豬看到背後民眾對蔡英文的熱切期望，

點中了核心問題。馬英九的氣急敗壞，不但是因為器量狹小的嫉妒心情，

更是害怕蔡英文所代表的正義化身，反襯出馬英九所代表的反動、墮落集

團。

        台南小英便當：小額捐款動人現場

為何三隻小豬會捲起這股旋風，還得要說回民進黨的小額捐款。三隻小豬

是樹木，後面的小額捐款才是樹林。二零零八年蔡英文接手民進黨主席時

，民進黨不但選舉中慘敗，還欠下兩億的債，當時馬政府開始清算陳水扁

家族，涉及財團，那些財團猶如驚弓之鳥，有些曾經捐款給民進黨的中小

企業也被當局查賬，他們哪裡敢捐款給民進黨？加上如果拿了財團的錢，

民進黨扶植弱小的政策可能會受影響。

更重要的是，民眾通過捐款加強參與感，因此蔡英文採取民主國家中普遍

採用的小額捐款，才能顯現這些捐款人的“民主”角色。因此開始就是以

“小英便當”來捐款還債，再以小額捐款作為競選經費。

以這次的總統選舉與立委選舉來說，國民黨一確定候選人，就會撥出幾百

萬給他們作為競選經費，立委自己再找人募款。民進黨的立委候選人所爭

取的是掛在民進黨名單上，然後完全由自己籌募競選經費。

台灣一般的籌款餐會，是在酒樓擺宴席，一張票餐券約五千元，實際餐費

可能一千元上下，扣除成本費用，剩下的就是舉辦單位籌到的款項；有時

還會拍賣一些字畫，再籌到一些。再“低級”一些的，不在酒樓，而是街

道或廣場舉辦流水席，一樣有十道菜，但成本又會更低一些。

蔡英文的便當，成本自然更低，籌到的款項比例更大。這次總統選舉最早

的便當籌款記得是在民進黨票倉的台南，那晚有兩千人參加，一個便當一

萬元，一張一萬就籌到兩千萬元，扣除的便當費則相當有限。蔡英文在她

新出版的自傳《洋蔥炒蛋到小英便當》中描寫的一次，估計就是這次台南

的餐會。

文中說，一桌十人的餐桌，有一桌的負責人告訴她，他們是代表了一百個

人，他們出不起一人一萬的餐券，因此十個人湊成一萬，派一個代表來。

蔡英文說：“這些『代表』多是來自鄉村的農人。他們面目黝黑，有的人

臉上有深刻的皺紋，但神情很靦腆，可以當代表，來吃『小英便當』，讓

他們看起來既驕傲又害羞，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乾淨且燙得平平整整的

襯衫，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像其他人一樣搶著擠過來，和我握手

、照相，他們只是對著我笑，笑得很純樸。”

蔡英文還說：“面對這些人，看著他們眼神中安靜而濃烈的期待，握著他

們粗糙生著老繭的手，並且知道就是這雙手拿出錢來捐款後，我想，任何

接受這筆捐款的人，大概一輩子不敢辜負這些對你有期待的人。”

        小英自傳暢銷簽名簽到手抽筋

蔡英文從家鄉屏東沿著台一線（西部公路名稱），在每個縣市發表演說，

並且舉辦不同價格的便當餐會。人氣從南部帶到北部，攻入藍營票倉；再

到東部的台九線，炒熱國民黨票倉的民進黨選情。在國民黨統治的農業縣

彰化，一位聽眾從後排遞上千元紙鈔，一排一排往前送，其他人一見，也

都從自己口袋裡拿出紙鈔交給前排，一排一排往台上送，內心一向堅強的

蔡英文收到這些捐款，禁不住哽咽。

我們夫婦十一月中參加由扶輪社主辦的餐會，地點在台北市東區的國貿三

館，整個展覽館的場地擺滿四百多桌，流水席形式，是我此生見到最大規

模的一次餐會。蔡英文進場時，人們揮舞小豬撲滿歡呼。餐後，蔡英文還

留下為她的書簽名。

十月二十八日蔡英文在誠品信義書店舉辦的小型新書發表會，由作家吳念

真主持，吳念真在輕鬆、幽默之餘，一句話很發人深省，他說：“台灣人

沒虧欠民進黨什麼，民進黨千萬不要虧欠台灣人民。”“這件事情，我就

特別拜託你了！”由此可見彼此的坦誠程度。國民黨的場所不可能出現這

些場面。

這場新書發表會雖然只有二十幾位親友參加，但是新聞效應與她的人氣一

樣很快散發出去，一刷五萬本立即賣光，據說打破台灣出版政治人物傳記

的記錄。根據出版商圓神的估計，近期大概可以賣到十八萬本。在台北舉

行的一次簽書會，排到第一個的是從中國來師大就讀的湖南學生。蔡英文

幾場簽書會，手都簽到抽筋了。

蔡英文的競選對手馬英九對此自然非常眼紅，於是他們也發起小額捐款運

動，但被譏笑為“劫貧濟富”，因為國民黨去年只是領取股票的孳息就達

二十九億元，還要從小老百姓身上榨取？果然“發動”以後無聲無息。為

了對抗三隻小豬，馬辦也做“平安符”發給支持者，然而這是單方面贈予

，與三隻小豬的雙向互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平安

福的設計竟被揭發是抄襲別人的創意。

        馬會見地下賭盤黑人物醜聞曝光

說到“創意”，馬政府最喜歡說“創意無價”，作為他們濫用民脂民膏，

圖利“馬友友”（馬英九的朋友們）的藉口。去年十一月開幕的花博耗資

一百三十幾億元是如此，今年又借“建國百年”大撒三十二億元金錢。除

夕的煙花明益紐約馬英九兩個女兒的老板蔡國強，雙十國慶上演兩晚平庸

的歌劇耗資兩億多元，被輿論與藝文界猛烈抨擊，馬英九被迫犧牲文建會

主委盛治仁，但是被媒體人陳文茜揭發這些開支都是馬英九與吳敦義點頭

的。年底還有騎腳踏車環島活動，耗資七千萬元，表面上是慶祝百年，實

際上是用納稅人款項為馬英九選舉環島造勢。

馬英九對“馬友友”慷慨大方，政府債務已經到達上限，人們擔心會和歐

洲一樣出現債務危機。但是民進黨提出增加老農的津貼一千元，馬英九就

嚴詞拒絕，以此來贏取城市中產階級的選票，但是連他們都看不過馬英九

這種沒有人性的表現，馬英九支持度才不斷下跌。馬英九到最近才突然轉

向，贊成給老農增加一千元，但就是硬說與民進黨無關。那些本來反對的

國民黨政客，搖身一變成為為老農請命的人，簡直不知羞恥為何物。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壹週刊”爆出馬英九多次會見賭盤組頭陳盈助的醜

聞，最近一次是今年九月。馬慰問他“辛苦了”，民進黨追問他這個組頭

為馬辛苦什麼？還有人懷疑去年五都選舉投票前夕槍擊連勝文案導致選情

翻轉是否與賭盤有關？馬只承認只在二零零七與二零零八年見過他兩次，

痛罵民進黨抹黑他而以“個人名義”控告民進黨，引發軒然大波。

馬英九自己承認二零零八年九月見過陳盈助。那是馬英九擔任總統以後，

也是八八水災之後，內閣剛剛改組，劉兆玄因救災不力下台，吳敦義上台

；馬到南部勘災，以悲傷態度慰問災民。豈料一轉身就搭空軍一號總統專

機到嘉義，與這位組頭談半個小時，對他“懇託”，懇託什麼？號稱清廉

的馬英九，身為總統“懇託”這位曾經坐牢的組頭，難道不應該交代？現

在不但不交代，反而對在野黨提出告訴，以後在野黨還能監督政府嗎？

十一月二十三日蔡英文正式登記參選總統，講述前一晚她在花蓮的故事。

她以沉痛的心情，述說花蓮一位民進黨病危的四十歲黨員，要醫生打強心

針，與蔡英文握手，蔡英文說“我們一定會贏”後，他就溘然瞑目。花蓮

的原住民見到蔡英文，也述說他們因為貧窮，，沒有能力養小豬，但是會

堅定的支持蔡英文初選總統。

這次花蓮的募款餐會，一千人參加，人數爆到場外。這是花蓮有史以來規

模最大一次。五千元一張餐券。而花蓮是藍營的票倉，可見人民求變的心

理。

台灣人長期的民怨、民憤，觸發了三隻小豬運動，時勢造英雄，讓蔡英文

扮演羅賓漢的角色。但是金馬集團與中共，會如何合作“奧步”來破壞這

場選舉，想到馬與黑道的關係，與中共的關係，我們還會感到不寒而慄。

台灣的民主，還要經歷多少磨難？

《開放》雜誌  2011年1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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