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重蹈「我來晚了」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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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民思潮日前宣佈停止運作,部份成員會另外成立新政團。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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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民思潮決定停止運作及組織政團問鼎立法會,香港年輕人為爭取自己的命運自己作主而站出來,讓我非常感動。我們這一代,對不起眼下的香港年輕人,現在應該 出來支持他們爭取自己的前途,不要阻攔,不要指手畫腳,而是參與,至少在背後默默支持。
自1976年8月18日到1997年6月28日,我在香港居住了21年,經歷了中英談判香港前途問題與九七過渡的全過程。其中1983年9月1日起出任《信報》評論版編輯兩年半,並且以凌鋒的筆名在信報寫專欄,1988年2月以後,轉寫其他報章。
我 離開中國來香港居住才六年,剛剛享受到香港的自由、法治空氣,中共就在後面追殺過來,我怎麼可能認同中共收回香港?不過當時香港的民族主義氣氛不容我公開 反對中國收回香港,我只能批判中共,以對中共的不信任反對收回,包括寫了「對趙紫陽覆信質疑」,回應他覆信港大學生會的「民主治港」允諾。對一國兩制、港 人治港等,我都提出質疑,現在不幸一一得到證實。
當時劉迺強在《信報》的一篇文章表示,即使中共不好,將來香港變差,他也認了,「誰叫我是中國人」。李鵬飛、李柱銘等一批青年才俊到北京與中國溝通。鄧小平更在北京輪流接見香港「十二金釵」,進行安撫與收買。
當 時中共正好推行改革開放政策,我的觀點也被認為激進。當時泛民主張「民主回歸」,我是主張「民主拒共」,但是有的人連「拒」字都不敢講。我雖然也想過香港 能否獨立,但是當時老闆轉給我的讀者投書中,只有新界一位先生敢於主張香港獨立,可見多勢孤力單。
應支援年輕人抗爭
也因為我的「反動」,中共於1992年與1995年兩次沒收了我的回鄉證。北京的朋友經港澳辦證實,是香港新華社(當今的中聯辦)提出的。但是不論我自己 去問副社長張浚生,還是黃宜弘議員受張五常教授之託去詢問,新華社都假惺惺說我沒有問題。
1997年香港主權轉移前夕,我為了可以繼續自由地發聲,決定移民美國。雖然算是「逃兵」,但是我永遠沒有忘記香港給我的一切。尤其回到台灣後,更方便了解香港、關心香港。
這 些年看到香港年輕人出來,爭取自己的命運自己作主,心裏非常感動,真是一代勝過一代啊。在共產黨統治下他們敢說敢做我們在英國人保護下還不敢說不敢做的 事,我們能不表示敬佩嗎?當年北京拒絕還權於民而堅持還權於中,我們乖乖就範了,現在年輕人出來表示要決定香港的第二次前途,我們能再逃避嗎?
看 到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被警察拘捕暴打,我感到心痛。因為是當年我們不爭氣,才使他們遭到今天這樣的命運。在危險的、暴力的場合,應該是我們這些老人站在第 一線,這不但是對過去沒有做好的補償,還因為我們就將被自然規律所淘汰,提前幾年犧牲而能夠喚起民眾對抗暴政的意識是非常值得的。而現在二十歲左右的孩子 們,他們還有大把的未來,應該是燦爛的未來,而不是作為暴政奴隸、時時擔心被拘捕與綁架的未來。
學民思潮決定停止運作及組織政團問鼎立法會,相信本土民主前線也不會缺席。希望這些年輕人組織,不分左右,只要堅持香港優先,就應該團結起來以不同方式爭取他們這一代的香港前途。
在年輕人勇敢衝擊舊體制的時候,我們要義不容辭的支持他們,也應該關心他們,幫助他們運用正確的策略以減少對自己的傷害,並且在他們受到暴力時,為他們仗義執言,乃至提供法律協助。我們不應重蹈趙紫陽「我來晚了」的覆轍,更不可切割指責,這只能把自己放在暴政的同一邊。
林保華
中共黨史學者、資深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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