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對中國官員申報財產的質疑

中共中央辦公廳及國務院辦公廳最近下發《關於領導幹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
的規定》的通知，要求縣處級副職及以上的領導幹部、大中型國企領導每年
須上報個人財產及婚姻變化、配偶子女移民狀況等。其中，財產申報包含個
人及家屬的收入、房產、投資有價證券和金融理財產品等。

對中國政府來說，這當然是重大事件。而且把官員級別降至副處級，而財產
的範圍擴大到“婚姻變化”與擁有的護照，以及其他金融理財產品等等，似
乎要顯示當局的反貪決心。然而共產黨搞“運動”的特點是，“表面上轟轟
烈烈，實際上空空洞洞”。觀察幾十年來的反腐敗，更是屢試不爽。為此，
我們也不妨提出幾點質疑：

第一，公佈官員財產事情，最早是21年前89學運期間提出的，那時提出“反
官倒”，就要求公佈財產。記得當年4月29日與30日，即使是由官方組織的
兩場官員與學生的“對話”中，就有學生提出公佈官員財產問題，當時國務
院發言人袁木，就以痞子的無賴姿態要學生去舉報中心舉報而封殺這個議題
。21年後才作出規定，其中內幕是否該向公眾交代一下？

第二，在規定需申報的官員的級別中，沒有包括已經退（離）休的官員。也
就是說，以前官員貪污的財產不必申報，新的就不可以了。例如王震兒子王
軍四年前已經從中信董事長退休，雖然以自己財產成立一個“中國天然”的
私有企業在新疆大舉投資，也不必上報；但是江澤民兒子江綿恆因為身兼中
國科學院副院長而必須申報；擔任全國政協主席的大貪官賈慶林也必須申報
，然而前政治局常委曾慶紅因為已經退休，兒子曾偉經營的是私有企業，因
此在澳洲購買的豪宅也不必申報。這其中的“不公平”是否合理，會不會引
發新的權力鬥爭？

第三，六四屠殺後的7月27與28日兩天，中共政治局開會，通過《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近期做幾件群眾關心的事的決定》，其中第二件是“堅決制止
高幹子女經商”，所謂“高幹”，指的是中央政治局、書記處成員和國務院
常務會議成員。當時鄧小平什麼也不是，只是“普通黨員”，王震是國家副
主席，但不算上述職務的高幹，所以他們的子女經商不誤。不知道這個決定
的有效期是幾個月，因為不久，總理李鵬的子女、總書記江澤民的兒子都紛
紛大鳴大放經商，接下來就是朱鎔基、胡錦濤、溫家寶的子女。這個問題是
否也請中共領導人解釋一下？

第四，其操作有一定困難性，因為沒有明確向什麼機構申報，如果違反又該
如何懲罰。例如，申報與處理單位是“紀檢監察機關（機構）、組織（人事
）部門”，這很籠統，例如身兼黨職與行政職務的，到底向紀委，還是檢察
部門，或者是監察部門申報？是向同級還是上級？其中規定違反的予以“紀
律處分”，按照什麼準繩來規定處分的輕重？而婚姻有變化及外國有護照，
也很難作為“罪證”。

第五，申報財產的制度必須有配套措施才能有效，否則形同虛設。其一，申
報的財產必須上網向全民公佈，接受全民的監督，然而《規定》沒有做出必
須公開的安排；顯然害怕民眾知道官員的財產情況﹐也方便他們進行包庇與
借反腐敗進行權力鬥爭。其二，必須保障民眾的言論自由，才可以進行監督
﹔否則有關官員虛報財產也不可能有人利用輿論進行揭發。如果這些做不到
，那反腐敗是假的。

香港與台灣官員申報的財產向民眾公佈，但兩者的差別在於，如果收入與財
產不相符，香港就可以立案調查，但是台灣在馬英九當選總統後訂立的陽光
法案不敢這樣規定，非得有關官員被起訴，才可以調查；這就反映兩個地方
反貪的不同決心。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怎麼還不如這兩個地方的資本主義制
度？就是因為這是假社會主義，實際上是腐敗的權貴資本主義制度，這種制
度下，當然要保護貪官污吏。這樣的反腐敗，見鬼去吧。
（以上是自由亞洲電台特約評論員林保華所做的評論  2010.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