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孔洞的驚奇    李三綱  1987.5.11

（當時我是張五常的助理，遂取了這個筆名）

哈公按：毛澤洞所以要躺在洞裏，那是防人「洞悉其奸」，他才有陽謀「引蛇出洞」也。

    明朝的浙江才子凌濛初在「刻」《拍案驚奇》時，雖經初刻、二刻，亦沒想到當代的香
港才女李默，會把「驚奇」發揮到如斯地步（見本刊第四期之《大姨媽的驚奇》），可謂「
深刻拍案驚奇」。

    凌濛初雖然在四百年前的中國封建社會中誕生，但他的大膽敢言之作，在四百年後號稱
「解放了」的社會主義中國，仍要被刪刪節節，才能公諸於眾；而李默的解放文章，即使在
號稱開放的國際城市香港，亦有時要受非議，可見中國封建傳統觀念之深也。

    李默的解放文章除了《大姨媽的驚奇》外，在第三期中的《天下孔洞渠道論》，亦令人
洞若觀水，不用回味。

    李默對孔洞的高度評價，和去年英國《泰晤士報》所報道的科學家對中國山西省窯洞的
研究成果是一致的。據該項研究顯示，居住在窯洞會長壽，因為洞內濕度和溫度穩定，而且
能減少外界噪音引起的緊張和不安，以及受大氣中輻射性物質的影響。

    而李默所研究的孔洞又不止是地理上的孔洞，還包括了人體上的孔洞；同地理上的孔洞
使人長壽一樣，經常出人人體孔洞的人也會長壽。老尚風流是壽徵，此之謂也。

    在下受到李才女的啟發，研究了中共的鑽洞史，不禁再度拍案驚奇。

    中國共產老人黨的所屬成員，當年多是出入延安窯洞的人，有的進了城以後，拋棄了糟
懶之妻，出入新的孔洞，所以活到七老八十，還不甘心退出政壇，提出「鞠躬盡瘁，死而後
已」的口號，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氣概。

    作為這老一輩革命家代表人物的毛澤東，一身更是和洞結了不解之緣。毛伯伯名澤東，
音如「澤洞」，又號潤之，當是天生潤洞之聖人也，所以其所定期潤過的洞，均成了聖地。
除了當年上井岡山和大小五井的古井廝守在一起以外，到了延安進駐窯洞裏，連桃花洞也
作為聖洞。

    四九年進北京城以後，中共定都北京，原因之一大概是因為北京城裏裏外外幾層城牆，
從城門重重的洞口進進出出，好不寫意也。但後來毛伯伯大概感覺到北京城的門洞太過乾燥
，不如野洞濕潤新鮮，於是看中了廬山仙人洞，並且作了一首歪詩云：「暮色蒼茫看勁松，
亂雲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毛主席曾題「詩言志」，因此帶了
李進同志（江青）遊仙人洞，其志當在江青之洞矣。

    玩膩了江青的仙人洞以後，文革初期毛主席就回到家鄉湘潭，霸住那裏的滴水洞，一面
在洞裏和在北京的江青互通情書，自稱「離開武林以後，在四方的一個山洞裏，住了十幾天
」，文中不忘黨國大事，批評了「別人」，據說就是當年被指定為接班人的林彪。在滴水洞
裏，毛伯伯還有華國鋒奉上的湘潭賓館年輕貌美的女服務員侍御。左擁右抱而又指點江山，
鑽了山洞又鑽人洞，堪稱為風流皇帝也。怪不得他曾自豪地唱出：「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文革期間，這位風流蓋世的毛伯伯還帶了秘書小姐張玉鳳同志乘坐「專列」「扒」山
「進」洞，由於旦旦而鑽，結果「毀我長城」，城牆一塌，從此掩褲息洞也。

    雖然毛主席的鑽洞史告一段落，但如今無產階級革命派的接班人仍然嚮往那根擎天柱，
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其代表人物為胡喬木同志的公子胡世英也。無奈此輩並非天生異稟，
又是匆匆為洞而洞，饑不擇洞，缺乏文采和情趣，這是胡小二過洞，一代不如一代矣。

    中國共產黨的對立面中國國民黨的元老，當年在重慶時頻頻鑽防空洞，因此也有天生異
稟的楊森。他們的鑽洞史，有待在台灣深造過的李才女鑽研和報告。

《解放》月刊  1987年5月號
（按：《解放》月刊為今《開放》月刊前身，時哈公為社長，哈公於1987年夏天病逝）

本文收錄於  凌鋒：《閒話毛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