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為何不敢在港公開活動?    楊格斯(林保華)

    立法局議員陸恭蕙提出將中共在香港的機構納入香港社團管理的動議,
吹皺了一池春水,各式人等都有一番表演。

    陸恭蕙提的還是九七後的事,因為基本法沒有對中共在香港的活動作出
規定,而根據前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許家屯回億錄,中共在香港的確有它的
機構----港澳工委,而且也有活動,既然有活動,對它進行「管理」也是很
自然的事,否則香港能稱得上「高度自治」嗎?能稱得上法治社會嗎?

    這問題當然難倒港府。港府如果敢對中國共產黨說三道四,肯定是「粗
暴干涉內政」,這頂大帽子港府頂不住。因此不要說港府官員支吾以對,連
具有第一流口才和喜歡搞「小動作」的彭定康,也說「沉默是金」。彭定康
是為他屬下官員作出指引,還是一種感嘆,只有他才清楚。

    中國共產黨在香港的活動,二十年代就開始,著名的一九二五年省港大
罷工,香港變臭港,黨史就毫不隱瞞地歸在「黨領導」的功績上。

          中共一貫在香港搞地下活動

    由於香港是殖民地,中共在香港的活動都採取「白區」的地下工作形式
。而英國殖民主義者顯然沒有「國民黨反動派」那麼殘酷,所以地下工作活
動的空間比國民黨統治區大得多,有些活動還相當「猖狂」,因此中共把香
港作為顛覆國民黨統治的基地,好些中共領導人在大陸被國民黨追捕時,也
逃到香港避難。

    這種「地下工作」,隨著中共「解放」大陸以至建立政權而越來越公開
化,最後就由新華社成為派駐香港的機構。實際上,新華社就是中共港澳工
委及其直接領導下的類似駐外使館的機構,而且級別相當高,到現在是正部
級了。

    這類「地下工作」,除了非常過分地搞暴力或策反和盜竊機密(例如一
九六七年的暴動、六十年代初曾昭科打入警界高層)之外,一般來說港府還
是相當容忍的,這顯然是不想搞壞同北京的關係。當然,對中共的顛覆活動
,港英也不放心,不知道北京會搞些什麼名堂,所以派政治部的探員對可能
的地下黨員和相關人士進行跟蹤,例如曾昭科的潛伏案,如果沒有政治部,
以他在警署的高位,警署這個「殖民主義專政機構」又怎麼可能對他進行偵
察?連懷疑都不可能。

    時至今日,北京於九七年收回香港已成鐵案,中共官員已經以香港的主
人自居,當然不用在「地下」,從他們講話和訓人的口氣,已經是騎在香港
人頭上了。儘管如此,也並非表明中共不是地下黨了。除了某些要員外,好
些中共黨員仍是地下身份。許家屯那時說有六萬人,現在可能有十萬,可以
說,大部份黨員仍然在搞地下工作,沒有曝光。例如那些親共團體的負責人
,大多數應該是地下黨員,以確保這些團體根據中共的路線和政策辦事。可
怕的是那些在普通市民周圍的地下黨員,他們負有各式各樣的任務,除了宣
傳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之外,有的可能搜集情報,包括給市民進行左中右的
政治排隊,對某些「反動分子」則整理材料,打小報告,九七後這些人可能
成為指控某些「親英反中亂港分子」的人證,甚至握有物證。

          陸恭蕙動議是照妖鏡

    這是針對目前的「地下黨」而言。問題在於九七後他們還從事地下的特
務活動,更令香港人擔心,因為等於生活在警察國家裏。

    中共九七前和九七後之所以要做地下工作,主要是他們知道大多數香港
人恐共、反共,所以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去「爭取」他們,或「打擊」他們
。那些親共團體,以「小罵大幫忙」、假裝「中立」和「客觀」來爭取群眾
的支持,如果他們的黨員身份暴露,這種做戲方式就毫無意義,因為人們直
視他們為中共的代言人了。

    因此,陸恭蕙提出的動議很有意義,也獲得香港民主派的支持。
 
    可惜,那些隱藏在立法局裏的地下黨員,或者是親共、恐共分子,還有
港府官員,聯手扼殺了這個動議。

    親共團體工聯會負責人譚耀宗,自然反對陸恭蕙的這個動議。立法局眾
多議案的表決中,他是和中共保持一致的,有時因為中共依靠資本家而使他
十分為難。

    那個反對男女平等、視女人為妓女,並且積極「靠攏組織」的立法局議
員最為賣力,不惜大拋陸恭蕙的「黑材料」,從陸的家庭到身世,指責陸恭
蕙不應該提出這個動議。不知道這個議員先生是不是已經成為中共的地下黨
員,但他的做法的確具有中共特色,特別是「左」的特色。

    可悲的是那些號稱崇尚自由的自由黨人,居然也反對陸恭蕙的動議。李
鵬飛直言不害怕觸怒中共,但不問是非而怕觸怒中共,在中共扼殺自由時,
是否也俯首引頸就戮?在自由杜會裏,政黨當然應該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公
開而自由地活動,以地下活動的鬼鬼祟祟方式,哪裏是自由社會的行事方式
!如果這也值得讚揚的話,自由黨何不也轉入地下?

    而林貝聿嘉則指責陸恭蕙為選舉造勢。這更是無話找話,結果必然是廢
話了。哪一個人要參加競選而不為競選造勢的?為競選造勢是公開造勢,造
得好不好,由選民去判斷,選票多少就是判斷的結果。只有對自己沒有信心
的人,只有不敢面對選民的人,才不去為選舉造勢。

          「無聊」的是中共

    新華社香港分社副社長張浚生和黨的喉舌,竟指責陸恭蕙「無知,無聊
」。

    陸恭蕙對中共的地下活動當然「無知」。因為無知,才要他們公開活動
,服從管理。只有共產黨有了透明度,同香港其他政黨一樣,人們才會認識
它、理解它,達致「有知」。

    說「無聊」,當然也不對,這是非常「有聊」的事。立法局就「聊」了
兩次,香港人茶餘飯後也在「聊」它。至少在報章雜誌上就有好些文章在「
聊」它呢。就連黨的喉舌也在「聊」它,長文短文起勁她罵陸恭蕙,如果「
無聊」,他們會這樣嗎?

    應該指出,無聊的是中共自己。他們「聊」了一下以後,就不敢「聊」
了。為什麼?他們理屈。試想想,在共產黨統治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
別行政區,共產黨居然要搞見不得人的地下工作!不是要收回香港主權了嗎
?怎麼還把香港當作「敵佔區」?是不是在中共的心目中多數香港人都是他
們的敵人?如果「聊」下去,中共的這種心態「聊」出來,不但中共自己丟
臉,香港人也更加害怕共產黨,於香港的繁榮穩定不利。

    中共若在九七後使自己保持神秘的地下活動形式,不也把自已降低為新
義安、十四K之類的地下「社團」嗎?中共自己不感到委屈?

    如果中共誠心為人民服務,為香港市民服務,並且還想保有尊嚴的話,
那麼應該站出來,公開他們的組織,不要再搞地下工作了,更不要以偽裝的
面目打入香港市民裏面!

《動向》月刊  1995年5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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