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凌鋒專欄》從中國間諜實例看“台諜”秀

    中國以“間諜”罪名逮捕一批台商﹐然後將其中的七位﹐開放給境外媒
體採訪﹐大作“諜秀”。手段令人髮指﹐情節使人作嘔。本來﹐去年美國打
敗了伊拉克﹐活捉了海珊﹐利比亞的格達菲也表示悔過自新﹑改惡從善﹔像
這種展覽戰俘或間諜的不文明行為或將絕跡﹐至少也是大大減少﹐哪裡知道
在古老文明的中國大地上居然來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表演﹐使那些流氓國
家為之失色。

    中國操弄這場“諜秀”﹐不外想達到以下幾個目的﹕第一﹐證明阿扁總
統的確泄露國家機密﹐協助連宋在大選中把他打敗﹔第二﹐顯示民進黨政府
不關心他們國民的安危﹐挑動家屬鬧政府﹐擾亂民心﹔第三﹐給在中國的台
商一個下馬威﹐逼他們絕對服從中國政府的指示﹔第四﹐對不久前台灣破獲
的數起共諜案進行報復。

    果然﹐在中國政府的操弄下﹐這些“台諜”一方面承認自己是間諜﹐另
一方面指責台灣政府﹐特別是陳水扁如何不是。在台灣的家屬看到自己的親
人成為中國的階下囚﹐當然心痛而向政府施壓﹐即使明白政府是無辜的﹐為
了避免自己的親人受到進一步的迫害而可以早日獲釋﹐當然也要配合中國當
局演出﹐說些中國政府喜歡聽的話。不幸個別頭腦應該比較清楚的政治人物
和媒體﹐居然也同中國政府應和﹐指責本國政府如何把台商的生命安全置諸
腦後。

    其實要弄清這個問題也很簡單﹐然而一些人一旦失去對台灣的認同﹐也
就很容易隨中國的指揮棒起舞。這就是台灣目前最大的問題。

    對這場“諜秀”﹐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分析和認識﹕

    首先﹐這些中國所說的“間諜”﹐還沒有正式判罪﹐中國的行為完全違
反法治觀念和人權精神。實際上是等於挾持人質來為自己的政治目的服務﹐
是一種野蠻的行為。

    其次﹐這些台商﹐可能的確有軍情局的正式人員﹔或則是同軍情部門某
個人員有一般交道﹐並非正式編制﹔有些則完全同軍情部門無關而被中國陷
害者。由於情況複雜﹐台灣這邊不可能用同一種方式回應和解決﹐台灣的政
治人物和媒體更不應該根據中國所下的結論一律將他們當作間諜看待﹐更不
應該同陳水扁有關飛彈的講話掛鉤。從中國所公佈這些人的情況和他們的講
話來看﹐也沒有直接有同阿扁所指明的飛彈部署有關。

    再次﹐一般國家是如何處理這些被對方逮捕的間諜呢﹖拿中國自己的例
子是最好的說明。

    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會承認對方所指稱的間諜就是自己的間諜﹐並且立
刻開展救援活動。一九八五年十一月美國政府逮捕隱藏在中央情報局達三十
多年﹑並為尼克森總統訪問中國﹑促使中美關係正常化有卓越功勳的中國間
諜金無怠。當時中美關係良好﹐金無怠認為中共總書記胡耀邦訪美是營救他
的機會﹐金也要他的太太去找鄧小平。但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李肇星在新聞
發佈會上完全不認帳﹐針對美國的指控﹐他說﹕“我們同那個人沒有關係﹐
美國方面的指控毫無根據。”因此第二年二月金無怠被判刑後﹐在絕望的情
況下於獄中自殺。

    隔了兩﹑三年﹐法國政府也破獲中國間諜時佩甫更有戲劇性。他是北京
的京劇花旦﹐迷倒一個比他年輕得多的法國男外交官﹐文革期間這個外交官
被調到蒙古工作﹐以後又回中國。離開期間﹐時佩甫領了一個高鼻藍眼的新
疆小孩﹐然後說是他們的兒子﹐把他一起帶回法國。後來時佩甫被查出是間
諜﹐審判時還當庭驗身是陰陽人。中國政府當然也否認他是中國間諜﹔事隔
數年事態冷卻﹐才由周恩來遺孀鄧穎超出面﹐利用周在法國的威望﹐通過法
國知識界說情把他營救出來。一般來說﹐要自己一方也抓到對方間諜﹐交換
彼此手裡的對方間諜時﹐才會默認自己的間諜。

    根據上述情況﹐那七個“台諜”還不是正常情況下的台諜﹐而是中國用
來操弄政治議題的“台諜”﹐如果台方立刻承認且去營救﹐那是中了中國的
奸計﹐並且升高籌碼﹐大作文章。因此如果台灣國內有人逼政府去這樣做﹐
不是無知的話﹐就是有意配合中國的政治秀﹐居心叵測。因此由海陸兩會出
面委託律師是聰明的辦法。但是由於這本是一場政治鬥爭﹐同法律沒有大關
係﹐而且中國根本視法律如無物﹐因此也不能有太高的期望。雙方交換間諜
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台灣破獲的共諜是台灣人﹐中國才不願接受已經失去
利用價值的共諜。要解決這個問題﹐恐怕只能等中國改變現有政策。

    最可行的辦法是政府﹑家屬和人權團體向聯合國或國際紅十字會等國際
機構投訴﹐由人權團體出面最理想﹐並且由國際媒體廣加報導形成壓力。好
在這是中國的公開表演﹐要賴都賴不掉。這樣台灣方面可以轉為主動﹐也令
中國以後懂得一些國際規範﹐收斂一下霸權和流氓作風。而台灣內部﹐正可
以借此揭露中國的野蠻殘暴﹐更顯對台灣本土國家認同的必要。選民也會自
己辨別哪一個候選人真正代表台灣的利益而不是中國的代理人。至於在中國
的台商﹐錢在險中求﹐只能自求多福了。

《臺灣日報》2004.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