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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屠殺之夜 2009.6.8

    可悲的六月三日。

    雖然感覺到中共「清場」日子愈來愈近,但總存有一點幻想不會那麼壞
吧?所以六月三日清晨解放軍徒手進城受阻以後,希望可以再緩和幾天。豈
料下午軍警又發射催淚彈,才覺得問題愈來愈嚴重了。

    晚上,本來想休息一下透透氣,結果傳出北京一個朋友失蹤的消息,加
上北京吉甫車撞死三個人的消息,那個司機還那樣囂張,說是執行命令,卻
要由中央電視台背黑鍋,直覺上有一宗陰謀在醞釀的感覺。所以就一直注意
電視台有關北京的消息。

    晚上十點以饞,天安門廣場的消息越來越緊張,特別是突然傳出復興醫
院竟有好多死傷者入院,心裏的陰影也愈來愈重。而北京官方傳媒愈來愈無
恥的叫囂,心裏的怒火也越來越旺。
 
    但是面對那些以權力隨意顛倒黑白的一小撮人,除了憤怒之外,也是一
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到半夜,情況愈來愈糟,下決心準備在電視機邊守候。

    看看窗外幾幢住宅樓宇內,還有一些仍在亮燈,看來和我一樣,都在關
注天安門前的清況。
                                        
    隨著愈來愈多解放軍進入天安門廣場,學生決定撤退了,並且提出要談
判,可是魔鬼那裏會要談判,而是舞著手裏的機關槍,向著手無寸鐵的學生
發出獰笑……。

    學生在逃跑,魔鬼在追逐。
 
    是八十年代的中國,還是遠古的傳說?

    一直到亞洲電視台的謝志峰撤出天安門,我又實在熬不住了,便在沙發
上睡覺了。睡覺以前,去關電視,再看看窗外,只有一兩個窗口還有燈光。

    看看天空,一片烏黑,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東方日報》  凌鋒:冷眼專欄
收錄於  凌鋒:《血與淚----八九學運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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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屠殺    凌鋒  1989.6.5

    六月三日深夜到六月四日凌晨,中共血洗天安門。這是中華民族歷史上
最可恥的慘剝。

    鄧小平、楊尚昆、李鵬和北京市委的一小撮人,口口聲聲改革開放,但
是對要求民主、自由,而且手無寸鐵的學生和群眾,竟然出動正規軍、裝甲
車在學生身上輾過,機關槍對著群眾掃射……滿清王朝、北洋軍閥、國民黨
、四人幫(當時只出動民兵,用的是棍子)所做不出來的事,他們居然做出
來了。

    為了製造武裝鎮壓的藉口,這一小撮人不惜使用流氓手段,用各種手法
激怒學生和群眾,例如無緣無故將武器運往長安街,誘使學生攔車,學生將
武器展出,被說成是搶劫式器,又用裝甲車橫衝直撞,製造血案,憤怒的群
眾被迫自衛燒了車子(或也有便衣公安人員煽動激烈情緒),就加以「反革
命暴亂」罪名進行鎮壓。

    而在這以前,當局一再製造軍隊進城不是對付學生的謊言,胡說「罵不
還口,打不還手」。在六月三日大屠殺的同一天,人大常委會辦公廳還故意
說人大常委會第八次會議因為學生在天安門靜坐而很難如期在六月二十日舉
行,以掩飾蓄謀已久的血腥鎮壓。

    更令人髮指的是在學生表示要撤出天安門後,軍隊居然遠從後面追殺。
一直到六月四日上午,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槍殺聚集在長安街上的群眾。他們
下令戒嚴,搞新聞封鎖,恐嚇外國和港澳台記者,甚至槍殺台北《中國時報
》記者,兩個美國記者也被掃射倒下。這些,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放手
大殺。

    這次屠殺的死亡人數,也許永遠得不出一個準確數字。據北京人士所說
,大約有四千左右,外電別說是兩千六百人。全北京五十八家醫院開放接受
死傷者,作為公安醫院的復興醫院收了一百二十人,有三十多個死者;協和
醫院收容了一千多人。據一北京市民稱,僅是復興門外的木樨地,就有兩百
個死者。由於記者多集中在天安門周圍,其他地區的死傷情況,外面的記者
不得而知。其實軍隊從各個城門進城時,一路都是用機槍掃射,不少平民因
而無辜喪生。即使比較僻靜的朝陽門,據說也有幾十部裝甲車進城掃射,一
個七十歲老婦死於槍下。

    六月四日上午,在天安門附近軍隊見人就用機槍掃,以致大街上空無行
人,但是大街小巷裏擠滿了人,市民都出來議論這次事件,據說連膽子較小
的市民也都出來。他們都不相信官方傳媒的報道,而是用各人所見所聞進行
交流。

    據可靠方面消息稱,六月四日上午有一支後備部隊從西郊進城,在走到
復興門外的木樨地時,軍人自行燒掉三十多部自己的裝甲車,然後班師回去
。從這次軍隊的情況看,有的軍心不穩,有的則堅決狠心,這種不同的態度
,或對未來的局勢會有所影響。

    以下午的情況來說,天安門前還沒有好好清理。但是軍隊晚上已決定進
駐北京的高等院校,大有文革時期軍人接管學校之勢。這種軍管,不免使人
擔心學生和知識分子的安全。
 
    北京的一些知識分子義無反頭,在譴責這種屠殺行為的同時,有的宣布
退黨,有的準備應變。有的著名知識分子已經失蹤,相信當局已伸出了魔手

          不能以和平手段對付
 
    中共的這次屠殺和鎮壓,說明了用和平手段進行改革是行不通的。特權
階層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台。中國人民要救中國,必須尋找其他可行的方式
,而不能寄望於這一小撮人發善心,也不能寄望於那些政治老人的自然死亡

    因為八十多歲的獨裁者鄧小平即使死了,也還有六十多歲的李鵬可繼承
,也許又可以活到八十歲。所以關鍵在於要打碎舊的專制國家機器。難道能
夠為這一小撮人的私利,犧牲中華民族的整個利益。

    而由於這次群眾發動面之廣,使廣大市民深受了一次深刻的民主教育。
加上一小撮統治集團的喪心病狂,也使廣大群眾對他們徹底的絕望,這也有
助於他們早日消亡。
香港《經濟日報》  198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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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社會發展研究所所長失蹤    林保華  1989.6.6

    接到北京朋友的消息,四通社會發展研究所所長曹思源,於六月三日中
午從家裏出去買菜後就一去不復返了。從北京這兩天的大鎮壓情況來看,他
可能已遭當局的綁架。這是從北京傳來的中國知識分子中第一宗的失蹤消息

    對曹思源這個名字,我是從上海出版的《世界經濟導報》中熟悉的。去
年春天的七屆人大第一次會議期間及以後,他在《導報》發表了一系列頗有
份景的文章,探討對人大會議的改革和修改憲法的問題。由於言之有物,合
情合理,他的主張頗受學術界重視。
 
     曹思源是「院外活動家」
 
    他的重要貢獻還在於他最早提出破產法方案,并且自始至終參與《中華
人民共和國破產法》起草工作。所以他得了一個「曹破產」的外號。大概是
去年,深圳當局為了處理一宗破產案,還特地從北京邀請他來深圳,提供諮
詢意見。近來,他則埋頭於於旁聽制與訴訟法的研究。由於這些研究工作,
他和全國人大的常委、代表等,也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並有「院外活動家」
之稱。

    去年,曹思源應邀訪問美國,當時他已是四通社會發展研究所所長,這
這是民辦企業四通集團公司資助的科學研究機構。在曹思源的主持下,目前
研究的課題有:關於社會主義議會民主的建議,民辦公有制企業的立法等。

    曹思源從美國回國時,路經香港。我有幸和他見了兩次面。他是江西人
,胖墩墩的身軀,頭較大,說話爽朗.思路非常情楚,確實是研究立法工作
的人才。在麗晶酒店的咖啡座,暢談了一個晚上。他盛讚香港經濟的繁榮,
并且談了他的理想和抱負。他有一個很明確的原則,那就是在推進中國的改
革事業中,採用合法的程序。在理論上他主張徹底,但在做法上,要審時度
勢。所以今年年初有些知識分子要求釋放異議人士的簽名運動,他沒有參加
。但其後在七屆人大二次會議期間,他開了一個有關修改憲法的座談會。在
政治經濟收縮的情況下,他的改革主張據說已引起一些領導人的不滿。

          受託徵集人大常委簽名

    最近,曹思源之再度成為新聞人物,是因為李鵬和楊尚昆宣布鎮壓學生
和頒布戒嚴令以後,部分人大常委表示不滿,人大常委、前《人民日報》社
長胡績偉委託曹思源協助徵集一些常委的簽名,要求召開人大常委緊急會議
進行討論。香港《文匯報》於五月二十五日報道了這件事,並且公布了廿七
個人簽名名單。但由於後來形勢急轉直下,白色恐怖加強,於是一些同意簽
名的人士在壓力下竟出面否認,中央電視台在五月三十日晚上節目時間廣播
了五名人大常委的「嚴正聲明」,否認簽過名,并且聲稱「這種盜用我們姓
名的做法,是對我們人身權利的嚴重侵犯」,甚至是「編造謊言、混淆視聽
,不能不令人懷疑是別有用心」。而已簽過名的人大常委、歷史學家劉大年
則在五月二十九日致函廣播電影電視部發明說根本不知道簽名這件事,「特
此闢謠」。

    這些人大常委,如果因為有軟骨病,倒也罷了,問題是他們為了保自己
,不惜血口噴人,不指明地點曹思源名,揚言「必須進一步查清,追究其責
任」。

    為此,《文匯報》、胡績偉、四通社會發展研究所均發表聲明澄清事件
真相。四通社會發展研究所則公布了當時聯絡的具體情況,同時更公布了劉
大年在聲明上簽名的真跡。當然,這些情況北京當局不會發表。

    接著,全國人大常委,國務院經濟技術社會發展研究中心總幹事馬洪在
六月二日山發表聲明否認簽名。而曹思源則公布了五十七人簽名中的五種收
集方式,而曹思源是在五月二十三日直接和馬洪本人通話,經馬洪同意才列
名的。

    由於曹思源能將每個簽名委員的同意簽名方式如數家珍般的報出,對想
「退名」的委員是一種「威脅」,對某些想以法治為名來破壞法治的當權者
自然更是一種威脅,這或許是他們率先第一個向曹思源下手的原因。

    要求人大常委開會,這不但是每個人大常委擁有的權力,也是每個中華
人民共和國公民應有的權利。簽名不但完全合法,曹思源委託徵集簽名也完
全合法。只有做賊心虛的人才反對這樣做。

    一個最主張依照法律辦事的人第一個被非法逮補,這是目前統治中國的
法西斯政權踐踏人權和法治的又一個罪證。如果連強調依照法律辦事的曹思
源,當局都不能容忍,可以想像在這種法西斯集團統治下,廣大知識分子都
會遭受可怕的摧殘和迫害,這是我們所必須關注的。

    這件事本身也說明,如果連按照人大開會之正常渠道來討論和解決中國
問題都被列為非法的話,中國還有甚麼民主和法治可言,改革又如何能真正
地進行?對李鵬、楊尚昆集團而言,這是他們磬竹難書的罪行中的又一個罪
行,也是為他們自己的滅亡多準備一個條件。

香港《經濟日報》  198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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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日子  1989.6.9

    六月四日一早,就有電話來。其實沒有電話,我也醒了。因為睡一下,
不知道北京形勢又會有甚麼大變化,睡不好。

    早上的新聞比較多了,消息也更令人震驚,除了死亡人數更多以外,軍
隊的鎮壓方法更使人吃驚,例如坦克車和裝甲車竟朝學生身上壓過去。特別
是仍在帳篷裏睡覺的學生,竟糊裏糊塗成為坦克履帶下的冤鬼。哪裏是人做
的事?

    上午,鬥爭還在繼繽。北京人沒有屈服,但解放軍也像殺紅了眼,見有
人就開槍。世界變成了完全不講理的世界了。

    我一直不理解為甚麼那些解放軍會這樣的狠心,當權者到底對他們灌輸
了甚麼「思想教育」?晚上看電視,一位在場老師說,懷疑這些殺手是吃了
甚麼藥,所以面孔通紅,眼睛也發紅。共產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因為軍隊
不肯開槍,給他們下藥也有可能。否則實在難以理解面對已經表示屈服的同
學,甚至救死扶傷的同學也開槍射擊。

    上午聽香港電台對戴晴的訪問,在白色恐怖下她還直斥這種暴行,我佩
服她的勇氣,但也為她擔心。除了那位已失蹤的朋友外,北京幾個著名的知
識分子有的陷於傍徨之中,等候命運的安排,聽到這個情況,非常心酸,亦
想到我們生活在自由世界中,是最大的幸福。

    上午有兩個朋友電約去參加下午的黑色靜坐。雖然要趕寫稿,但為了要
表示對北京死難同胞的哀思,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在香港十多年,沒進過馬場。這次不是因為娛樂而進馬場,而是因為政
治鬥爭而進馬場,看來這會嚴重影響了「馬照跑」的承諾。有關北京死難人
數數字越聽越多,當權者的可恥暴行和老百姓的悲慘災難,六月四日這一天
要定位甚麼日子?

《東方日報》  凌鋒:冷眼專欄
收錄於  凌鋒:《血與淚----八九學運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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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委在鎮壓中的「導向」角色    凌鋒  1989.6.7
 
    六月三日深夜到四日凌晨的屠城事件,除了幕前的李鵬、楊尚昆和幕後
的鄧小平要負責之外,北京市委一小撮人所起的惡劣作用也絕對不可放過。

    以北京市市委書記李錫銘和北京市市長陳希同為代表的北京市委,在這
十年中一直扮演了「左」的角色,不論在清除精神污染還是反對資產階級自
由化中,他們都是積極的推行者,《北京日報》則是他們的忠實喉舌。

    今年二月,在北京三十三名知識分子聯名上書中央要求釋放政治犯後,
李錫銘就在對黨幹部做的報告中,說知識分子準備利用五四運動七十周年、
法國大革命兩百周年和建國四十周年之際鬧事,並且宣稱這是有計劃、有組
織的陰謀活動。以後,北京市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他們就有組織有計劃的
全部納入這個陰謀軌道之中,即使本來是小事,也會用激化矛盾的方法,使
它變成大事,便於上綱上線。

          一月定調,步伐一致

    在四月二十三日趙紫陽啟程去北韓以後,李錫銘、陳希同就沿用上述的
方式,同政治局匯報這是一次「動亂」,他們所引用的資料,都是選擇了極
個別的例子,擴大為「反黨反社會主義」,為悼念胡耀邦而引發出來的學生
運動定性。正是根據這個匯報,政治局由李鵬、楊尚昆和李鐵映在四月二十
六日向鄧小平匯報,再加上鄧小平的指示,就成了《人民日報》四二六社論
《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動亂》的基調。當天下午的萬人大會上,李錫銘也是
沿用了二月份已訂出的基調。從最近在香港刊出的李錫銘五月二十日的一個
報告,就可看出從三月份開始,他們是如何根據「動亂」的精神細心地搜集
材料、整理材料。當然,有些資料是他們憑空捏造或肆意渲染的,例如強調
悼胡期間有人打出「火燒中南海」的橫額,就是為把學生打成「殺人放火」
的暴徒而造輿論。

    在對付學運中,李錫銘和陳希同與李鵬的步調完全一致。例如四二七大
遊行後,李鵬推出國務院發言人袁木搞假惺惺的對話,李錫銘和陳希同也如
法炮製,李錫銘大談他的兒女是小幹部,陳希同則說明自己不是陳雲的兒子

    五月十九日李鵬在中央和北京市黨政軍幹部會議上講話,「本來,五月
初以前,經過大量的工作.形勢已趨於平穩,但進入五月以後,又更加動亂
起來。」含沙射影抨擊趙紫陽五月三日和四日基本肯定學生運動的講話,而
李錫銘在五月二十日的講話中也說,五四以後,由於盛傳中央領導因為對學
潮有兩種認識,「少數惟恐天下不亂的人看到有機可乘,重新活躍起來,時
局驟然逆轉……」

    五月十九日凌晨趙紫陽去天安門廣場,動感情地勸說學生停止絕食後,
當晚學生決定停止絕食。眼看事情就要平復下來,李鵬、楊尚昆、李錫銘、
陳希同惟恐達不到倒趙的目的,便使出了殺手?,由李鵬宣布學生運動為動
亂,楊尚昆宣布從外地調動軍隊到北京。次日,李鵬沒有經過任何手續就頒
布在北京部分地區進行戒嚴,然後「由北京市人民政府組織實施,並根據實
際需要採取全體戒嚴措施。」也就是說,在首都北京的重要地區的生殺予奪
大權,李鵬下放給李錫銘和陳希同全權執行。

          全體執行,戒嚴命令
 
    由於事先勾結好了,所以陳希同以市長身分立即下達三條命令,除了強
化鎮壓群眾的專政職能外,就是針對外國人和外國及港澳台記者。他們顯然
是打算用封鎖新聞的辦法來掩蓋軍事鎮壓,而將和平與理智的學生運動推到
槍口下,使之成為嚴重事件,目的就是藉此打擊中共黨內作為改革代表人物
的趙紫陽。只有事情鬧得越大,加給趙紫陽「自由化」的罪名才能越大。

    在整個戒嚴期間,對學生的各種報道、宣傳命令、都由戒嚴部隊指揮部
或北京市政府出面,語句都很不友善,甚至肆意歪曲事實,以刺激學生的情
緒,迫使學生繼續留在天安門廣場進行抗爭。

    在大屠殺以前,為了進一步實行新聞封鎖來掩蓋他們的罪行,由北京市
政府出面,宣布更加嚴峻的禁止採訪命令。顯然,李錫銘和陳希同知道下一
步會做什麼。在六月三日晚上大屠殺開始以後的緊急會議上,除了軍頭之外
,李錫銘也有參加。可以說,北京市的領導人自始至終都參與了這次大屠殺

    在大屠殺之後,中共領導人沒有一個敢公開發表講話,只敢用「戒嚴部
隊指揮部」,「中共中央、國務院」,或者《解放軍報》社論等形式來鼓吹
這次「功績」,偏偏就是陳希同多次出來,一會兒警告市民不能上街,還厚
顏無恥要市民不要聽信「謠言」。而李錫銘、陳希同、徐惟誠(負責宣傳的
市委副書記)等人還簽署公告,為大屠殺辯解,並且對學生運動肆意進行歪
曲,以說明「黑手論」之正確。這也算是「堅持基本原則」了。

    北京市的領導人在這次血腥事件中,為何捲得那樣深,甚至起了「導向
」的作用?從這幾個領導人的背景或可看出。李錫銘原是北京石景山發電廠
的負責人,長期在當時市長彭真的領導下,文革時的一九七五年,他受提拔
擔任水利電力部副部長,和李鵬多年同事;陳希同是彭真當北京市長期間的
副手劉仁(市委第二書記)的秘書;徐惟誠是文革後期「黃帥罵老師」樣板
的炮製者。也就是說,文革的得益者和對改革開放持保守態度的力量的結合
,組成了當前北京市的主要領導集團。他們對改革開放會抱什麼態度也就可
想而知了。中共十三大,李錫銘升任政治局委員.七屆一次人大會議陳希同
升任國務委員,這大概是彭真辭去人大委員長的代價之一。五月二十六日,
人大委員長萬里仍然在上海靠邊時,彭真就出面召開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
長中的民主黨派、工商聯負責人的會議,以「統一思想」表演了「彭委員長
復辟」的一場好戲。這一切不都發人深思嗎?
《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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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省自治救中國            凌鋒  1989-6-8

    北京的法西斯獨裁政權集野蠻獸性的大成。雖然中國人付出了重大的代
價﹐甚至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但是物極必反﹐中國政制的發展﹐將不單是
鄧李楊的下台﹐而是中國將會在民主政制上有一個大的進步。因為一黨專政
的醜惡本質更加暴露無遺。

    現在問題是如何促使鄧李楊政權的下台。

    由於這是中共最高層權力和利益的鬥爭﹐因此衝突主要在北京﹐地方省
市的領導人﹐為了本省的利益﹐也為個人的前途﹐應該避免捲入這場鬥爭之
中﹐以免遭到無畏的犧牲和損失。這一點上﹐廣東的做法頗有參考價值。

    在五一九李鵬和楊尚昆的講話之後﹐廣東省委和省政府召開幹部大會﹐
制定了三條精神﹕一是學習李鵬和楊尚昆的講話﹐二是主張和衷共濟﹐三是
穩定廣東大局。

    第一條是例行公事﹐敷衍北京﹔至於和衷共濟﹐北京的大屠殺已說明北
京做不到這一點﹐廣東應致力於和外省的和衷共濟﹔第三條則是根據本省的
特點﹐我行我素﹐做有利於本省的事。

    現在北京高層各派利益之間的權力鬥爭﹐如同二十年代初期北洋軍閥的
直系﹑皖系﹑奉系的混戰﹐當時南方各省多數自保﹐有人甚至喊出“聯省自
治”的口號﹐以對抗中央。在鄧李楊集團滅絕人性﹐救無可救的情況下﹐南
方數省﹐特別是已在改革開放中受益的省份﹐應該團結在一起﹐互相協作﹐
保護改革開放的成果。當然﹐這種合作﹐也應該有一定的軍事力量為基礎﹐
以對付“南征”。在中央鬥得不可開交之時﹐應該抓緊機會做好這個工作。

    這裡﹐我並不贊成軍閥割據﹐如當年的粵軍﹑桂軍﹑滇軍等。應以地方
政權為主﹐配以一定的軍事力量。這也可為將來大一統的聯邦制準備條件。
各省市的駐港機構﹐可以起穿針引線作用﹐有助於孤立鄧李楊集團。

(香港經濟日報﹐摘自  凌鋒﹕“血與淚”----八九學運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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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是革命基地            凌鋒    1989-6-9

    清朝末年﹐同盟會領導的革命運動﹐廣東是主要基地之一﹐黃花崗之役
就在廣州。到了二十年代﹐中國人民反對北洋軍閥的鬥爭﹐廣東更是一個基
地。孫中山在廣州成立革命政府﹐成立黃埔軍校﹐後來北伐戰爭就是從廣東
進發的。

    在廣東的這一系列革命活動中﹐香港也一直起了支援的作用﹐“省港”
不可分割。特別是一九二五年的省港大罷工﹐香港工人堅決響應﹐使香港成
為臭港﹐當時反對目標是支持北洋軍閥的帝國主義。在革命鬥爭中﹐香港也
有不少人進入內地﹐直接參與﹐包括參加北伐在內。

    現在的情況﹐真是恍如當年。

    試看目前北京的當權者﹐就如當年跋扈昏庸的北洋軍閥﹐而其野蠻和瘋
狂程度﹐卻超過了當年的北洋軍閥。善良的呼籲﹐和平的行動﹐都不能打動
這批衣冠禽獸的心。在這個情況下﹐除了用暴力把他們趕下台﹐難道還期望
他們自動下台﹖

    進行暴力革命﹐當然會有損失﹐但這是長痛不如短痛的損失。與其束手
聽任法西斯政權的宰割﹐不如站出來拼命﹔與其好人被壞人一一殺掉﹐不如
下了同歸於盡的決心﹐或許還有生路。

    中共的保守派人物﹐一向把開放改革的廣東視為眼中釘。由他們掌權﹐
廣東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據說廣東的外匯目前已由中央收回控制﹔而早先幾
部大客機從白雲機場調走﹐已說明北京擔心廣東會有異動。

    革命需要財力﹑軍力。除了爭取一部分軍隊的擁護和合作外﹐亦可自己
再組織軍隊擴軍。財力應該更沒有問題﹐香港會成為強力的後盾。當年孫中
山對抗北洋軍閥時﹐由蘇聯援助﹔如今廣東出來革命﹐還會得到更多西方國
家的援助。

    不能再等待了﹐為了民族的前途﹐廣東應該帶頭行動起來。

(香港經濟日報﹐摘自  凌鋒﹕“血與淚----八九學運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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