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鄧小平說李鵬的心很毒
  ----反對自由化進退維谷    林保華  1990.9.7

    北京的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運動到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人民日報》從
八月二十九到三十一日連續發表了三篇論述貫徹黨的基本路線的社論，反映
了這個困境。

    去年六四以後，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甚囂塵上，文革時期的人物和語言
紛紛出籠，不可一世。但是這些政冶口號打救不了中共的經濟，在國際上也
引起很大的反感。在這情況下，不能不有所收斂。反映在黨內，以鄧小平、
江澤民、李瑞環為代表，就盡量要淡化去年的六四事件，將「暴亂」改稱「
風波」，對「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少提或者不提。同時，反覆重申改革開
放路緩不變（雖然李鵬把持國務院工作使改革開放不但沒有甚麼進展，甚至
還有倒退），並且強調密切聯繫人民群眾，承認黨本身確有問題；此外，以
釋放部分民運人士，包括方勵之夫婦出國來理順群眾的情緒，並取得西方國
家的諒解，以改善關係，從而取得貸款和鼓勸他們的投資。

        強硬派受到壓力
 
    這一系列和緩措施，使黨領導層中的強硬派驚恐不安，擔心他們的特權
江山又會受到民主自由潮流的威脅。特別是亞運會以後，中共將召開十三屆
七中全會，雖說袁木兩次對日本記者講話時都表示這個會議只討論經濟問題
，然而中國的經濟離不開政治，一方面需要製造寬鬆的政治環境以提高人民
的積極性，並且使群眾解除「左」的顧慮，一方面要和西方國家加強在經濟
方面約合作，取得他們的支持，也必須營造寬鬆的局勢，不能無休止地「反
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這些，都構成了對以李鵬為首的強硬派的壓力。

    而在七中全會召開以前，各種有利於趙紫陽而不利於李鵬的流言到處傳
播，雖然李鵬和袁木到處闢謠，但這問題絕非空穴來風，而是表明一種願望
、動向。對這種「暗流」，強硬派自然有所警覺，並且採取行動反擊。

    而李瑞環的一些言論，成了上述和緩傾向的一個代表，這個潮流由暗轉
明。因此強硬派在採取反擊措施中，也就必然以李瑞環為首先打擊的目標，
而實際目的，是去打擊以李瑞環為代表的、在中共黨內比較開明的思潮。其
中包括了鄧小平和江澤民的一些主張。

    在《人民日報》的這三篇社論中，表面上分別論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
，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的基本路線，但是自始至終貫穿了反
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基本思想。第一篇論述經濟建設，第三篇論述改革開放
，都是以「經濟建設」和「改革開放」作為題目，一個是「牢牢抓住」，一
個是「堅持不懈」，但卻告誡要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而對「堅持四項基本
原則」，第二篇社論很本沒有加以闡釋，而是明確地以《堅持不懈地反對資
產階級自由化》作為題目，也反映了這些目前掌握意識形態實權的黨員是如
何重視這個問題。

        李鵬提醒鄧小平

    這篇社論有這麼一段話：「要堅持不懈地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首先要
有思想上的堅定性，歷史的教訓值得注意。一九八三年的清除精神污染，一
九八七年的反對質產階級自由化，都半途而廢，留下了隱患，埋下動亂的種
籽。這一次，決不能半途而廢。」

    這一段話，反映了這些左傾官僚是如何的憂心忡忡，深怕這次重蹈覆轍
，使他們的形象更加醜惡，最終被拋到垃圾堆裏去。他們這裏所說的「歷史
的經驗」確實是事實，說明「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確實不受歡迎，如果廣
大人民都是「選擇」社會主義，那怎麼可能「半途而廢」呢？

    而之所以能夠「半途而廢」，也不能不承認還有鄧小平的功績，鄧小平
在政治舞台上表演走鋼繩，因此在一定時候他要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來壓抑
改革派，但另一個時侯他又不許左派借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來扼殺改革開放
。如果沒有鄧小平的指示，一九八三年的清除精神污染和一九八七年的反對
貧童階級自由化不可能那樣快就半途而廢了。胡耀邦和趙紫陽絕對沒有那樣
大的膽子，因此這一次，他們惡狠狠地叫囂「不能半途而廢」，不但是針對
著李瑞環和江澤民，而且也在「提醒」鄧小平。他們有這樣大的膽量，當然
是李鵬覺得自己掌握了國務院的大權，又有一些老人的支持，何況鄧小平八
十六歲了，來日無多。

    而下面的一段話，顯然也是有所指的。「我們對那些至今還頑固堅持資
產階級自由化立場的人，對那些至今還死心塌地反對黨、反對社會主義的敵
對分子，不能無原則的講甚麼團結，我們決不能當『東郭先生』」。

    社論中的「敵對分子」是指那些還在押的民運人士，而「頑固堅持資產
階級自由化立場的人」最主要當指趙紫陽。李瑞環透露十三屆七中全會將討
論趙紫陽的處分問題，而趙紫陽並不認錯，因此強硬派自然反對將他「解脫
」，不能和他講「無原則」的團結。眾所周知，釋放一些民運人士，包括方
勵之出國，鄧小平都起了重要的作用，而鄧小平更是反對李鵬置趙紫陽於死
地。有消息說，針對李鵬要求公審趙紫陽的報告，鄧小平批曰：「看來李鵬
的心很毒。」而現在強硬派利用《人民日報》製造輿論，看來是為了在七中
全會上對趙紫陽嚴加懲處。

    針對強硬派利用《人民日報》社論所展開的攻勢，江澤民和李瑞環如何
應付，鄧小平的態度將起重要的作用，這也會決定七中全會的動向。

香港《經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