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專欄>香港追思司徒華
(原題:香港去來,死去活來)
近日我們夫婦香港去來,參加香港支聯會主席司徒華的追思會與安息禮拜。我們許多朋友只能參加一次,或一次都沒有機會,只能在場外拜祭,但是我們兩場都能出席,是對我們從台灣回來的禮遇,我們非常感謝。
司徒華在一九七○年代對英國殖民主義的抗爭開始出名,被香港人當作「左派」,最後以堅持要求結束中共一黨專政的訴求與世長辭。他熱愛與精通中國文化,但不認為共產黨能夠代表中國文化。他就是這樣一個看似矛盾,卻並不矛盾的香港政治人物。他的策略成功,他的道德典範,他的為善固執,使他的對手也表示對他的尊敬,泛民內部也認為暫時還找不到可以取代他的精神領袖。
他也知道人們對他的敬仰,但是他不斷說:「成功不必在我,但成功一定有我。」從而匡正了個人與集體的關係。對「六四」屠殺,他提出「不想回憶,未敢忘記。」這導正了因果關係:是當權者的屠殺壓迫,才迫使人民起來反抗。這些是充滿辯證法的語言。在跨年時辰,也是他在一月二日去世前夕,他透過支聯會的臉書表示,近日對《聖經》約翰福音一段經文特別感興趣:「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這也是我說的「死去活來」的意思。
在患上癌症以後,特首曾蔭權曾約他會面,建議他回國內就診,他當場推卻。他的想法是:假如內地這多人受虐待、迫害,而自己被優待看病,就問心有愧!
我來不及在華叔生前見他最後一面;但是這次香港去來,讓我在精神上受到很大鼓舞,彷彿也是「死去活來」。當然,這也與整個國內外局勢的發展有關。
按照廣東人的習俗,在親友送走司徒華以後,主事者會擺「解穢酒」。席間,同桌的支聯會朋友談起趙紫陽的兒子趙五軍也到場弔唁,因為沒有票子無法入場,因此在沒有人察覺下,在弔唁冊上簽下「趙紫陽全體後人」。事後趙紫陽女兒王雁南接受媒體查詢時證實,家人到香港弔唁華叔,是代表趙紫陽全家成員的敬意。她說:「家人十分佩服華叔多年來堅持爭取民主和平反六四的努力,尤其是他得了癌症之後,依然到維園悼念六四。」在中國政局急速左轉時,這個做法不是沒有風險,而這種堅持,顯示六四種子在人民心中隨時可以活過來。
他們也談起王丹被拒入境,主要是北京害怕一個缺口被打開後,缺口會越來越大,也擔心六四更加植入人心,因此一步也不能讓,卻要特區政府「食死貓」(背黑鍋),特首曾蔭權為此被網民稱為「阻丹奴」(他的英文名是Donald,粵譯「當奴」)。民主黨主席何俊仁還透露,馬總統兩次答應見他,最後都臨時取消;加上馬總統也不敢見王丹了,與曾特首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對他們說,可能與北非最近局勢「突」變與連串效應有關,突尼西亞獨裁者倒台,被戲稱「突死胡悲」。因此胡錦濤臨時收回比較靈活的態度。
問題是共產黨永遠鐵板一塊嗎?埃及、蘇丹都鬆動了,如果伊朗也再度出事,中共就受困在包圍圈裡。這些,與劉曉波獲和平獎讓民主運動再生沒有關係嗎?
新的一年,寄望台灣像兔子那樣靈巧的活過來。
(作者林保華為資深時事評論員,http://blog.pixnet.net/LingFengComment)
自由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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