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龍目之行
龍目之行終於成行。本來是去年要去龍目參加小輩的婚禮,豈知人算不如地算,飛機票都買好了,可是突然發生大地震,把預訂婚禮舉行的海邊度假屋也震垮,導致婚禮推遲到今年舉行,我們還是決定非去不可。
我對龍目情有獨鍾,有好多原因。童年和少年時代的17年,我在印尼沒有離開過爪哇島,爪哇島也是印尼開發最早的島嶼,是全世界人口最密集的地區。這些年浪蕩世界各地,都是經濟比較發展的地區。1955年我離開印尼以後,第一次「少小離家老大回」已是39年後的1994年,那時也去了爪哇島之外卻是高度商業化與遊客雲集的峇里島。最近幾年回到印尼也是離不開爪哇島的幾座比較商業化的城市。因此很想去比較「荒涼」的地方看看,享受真正的大自然美景與環境。這與我少年時候就不太喜歡熱鬧而是嚮往隱遁山林的性格有關。而我知道這個年紀已經不可能去加里曼丹島的達雅克人的熱帶雨林區或傳說的巴布亞島的獵頭族群落,而龍目島在峇里島東邊,面積比峇里島稍小一些,是努山登加拉群島西部的第一個島嶼,愈往東就愈落後,一直到東帝汶。因此能去龍目這個還沒有商業化卻是正在起步的小島就相當理想了,何況吃住行都有親人安排好,不會太辛苦而可以享受人生。
另外,文革期間我在上海認識一位僑生林遂榮,他是從龍目回到中國的,在西安西北工業大學畢業。當時實習時,其他同學到飛機製造廠實習,他因為是僑生,不能接觸「國家機密」,只能去腳踏車廠實習。這種歧視,讓他在1970年代中國開始放行僑生出國時也動了出國的念頭。然而他與我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因為「愛國」而回中國,爸媽卻因為思想更成熟而沒有回中國。遂榮家裡卻因為全家愛國而連根拔起回到中國,被安排到廣西桂林。我們在離經叛道決定與中共分手後離開中國在海外還有親人接應,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因此只能打消出國的念頭。後來他加入「民主黨派」的中國致公黨,據說因此可以得到小小的「特權」,例如需要用車時打個電話,「組織」就可以派車過來給他用,以此安撫受騙回國而無法再次出國的僑生。因此我到龍目,等於也為我這位當年的好友「代行視事」。雖然現在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因為在我被定性為「賣國賊」以後,也都斷了與昔日朋友的聯絡,以免拖累他們。
海上日落美景壯觀
到了龍目以後,果然沒有使我失望,因為處於「資本主義初級階段」而沒有受到太多污染。雖然飛機幾近半夜才到,路上零落的商店、飲食店還有燈光接待遊客,但是遊客的確不多,而且甚少東方面孔,或者說幾乎沒有看到中國人。因此雖然比較落後,卻相當自然。不但每日藍天白雲,即使有人釣魚或撿貝殼,甚至賣珍珠的商店海邊,居然還是水澈見底,還有小魚游嬉,海上日落的美景更是壯觀。星期天沿著海邊公路遊車河時,路邊聚集的人群居然是在舉行婚禮,有一位警察在維持交通秩序。
有一晚九點左右出去吃宵夜。一家當地算是接待遊客的餐館,有一位彈吉他的半老頭過來用普通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當他知道我們來自台灣後,立即用台語唱《愛拼才會贏》,讓我們非常感動,手舞足蹈。
這裡的海邊度假村,真是度假勝地,住下根本不想出去了。因為出房門就可以望到海,走一分鐘就到海邊,在海邊餐廳吃東西,耳邊是陣陣的浪濤聲,真是心曠神怡。再配上美味的印尼香料佐餐,可謂心滿胃足。龍目,印尼語是Lombok,辣椒的意思,所以家常便飯就是辣椒,非常開胃。可是這幾年我在台灣、印尼真的非常開胃而把胃吃壞了,所以現在注意自制,還帶了胃藥以防不測,而且在稍微失控時也都派上用場。
多年未下海,很想下去,然而我也牢記「欺山不欺水」的諺語,沒有貿然下水。有一天傍晚到海邊,發現已經退潮,早上潮水打來的地方,竟是一片被海水沖刷的不規則亂石與粘附在石頭上的各式形狀貝殼。這些要刺進腳板,非送醫院不可。
為發展龍目的旅遊事業,除了國內航班之外,也開闢了直飛新加坡的國際航線。島上的交通則仍然不便,公共交通缺乏,除了機車, 市區還有馬車。我們是包車與租車。
據朋友說,龍目已經有台商在經營度假村及其他配套,為當地居民創造就業機會。所以當地人對我們都相當友善。去年地震,龍目得到國際援助,但是有的台商把援助讓給當地居民,自己解決自己所受到的損失。這些都是為台灣創造良好的國際形象,等於是民間外交。相信隨著國際環境的轉變與台灣新南向政策的發展,台灣一定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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