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作協宴請白樺  1987.12.9
             
    香港作家協會於十二月五日在珠城酒樓宴請來香港訪問的著名作家白樺
,氣氛相當熱烈,大家盡歡而散。

    對絕大多數的香港作家來說,以前雖然沒有見過白樺,但對他的大名是
如雷貫耳,那是因為一九八一年「解放軍報」發起了批判電影劇本「苦戀」
的運動。批判「苦戀」的急先鋒是當時的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韋國清。韋國
清有此能量,自然是他人支持,這個人就是鄧小平,而韋是老鄧的老部下。
鄧小平在八一年三月二十七日的一個講話中就說:「對電影文學劇本《苦戀
》要批判,這是有關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問題。當然,批判的時候要擺事實
,講道理,防止片面性。」

    但是「解放軍報」的批判,以及後來由唐因、唐達成(當時都是中國作
家協會的書記)寫的總結文章,不是亂扣帽子的話,就是乾巴無味。當時這
場運動就已命名為「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苦戀」的作者白樺首當其衝
。後來由於韋國清走得太遠,反對鄧小平的整個路線,所以引起鄧小平的不
滿而被投閒置散,胡耀邦也下令批「苦戀」剎車。
    

    但由於白樺第一次已經上榜,所以日後的清除精神污染運動,今年年初
開始的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鬥爭,他都多少受到牽扯,以其是「老運動員
」也。

    也因為如此,中文大學和中華文化促進中心對白樺的邀請,本來是今年
四月來香港的,結果拖到十一月,到政治局勢比較「明朗」時才得以成行。

    在宴會上,香港作協會長倪匡以能夠在不久前宴請台灣名作家司馬中原
,而今再宴請大陸名作家白樺而感到高興。香港確實是具備了這種「中介」
作用,而白樺也表示,作為一個「雷光電火下的血肉之軀」,而能來香港訪
問,也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希望白樺在香港的訪問成功!
《信報》  凌鋒:人在香港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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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人學  1987.12.10

    白樺十一月二十六日在香港中文大學的演說,題目是「中國當代文學的
失落與復歸」。看了這篇講話摘要,白樺列舉了「中國當代文學的失落與復
歸」的一系列事變。以白樺的激情,本來不應該以如此「冷靜」的態度來評
論這些問題,但如果想到現在還並未是文學的春天,那麼就要欽佩白樺的「
自律」了。

    白樺提到一九四二年五月「毛澤東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發表了一個重要
講話,提出並制訂了一條文藝路線。」白樺客氣的說,「毛澤東主席是政治
家,他當然要求文藝服從政治」。

    白樺冷漠的話,內裏其實包含了中國知識分子的血與淚。正是四二年以
後的這條染滿鮮血的「紅線」,使中國的知識分子至今不能翻身!但是至今
在中國的文壇上,還沒有人敢直接和公開地向這個「紅線」挑戰,多年前反
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以來,彭真及一些左文棍還在為這個「紅線」怕手叫好。
如果文學僅僅為政治服務,可能還好辦一些,問題是毛澤東的文藝路線,還
反對了政治以外的一切人性。正是抹煞了人性,才會對知識分子那樣的毫無
人性的迫害。

    白樺提到:「到了一九六○年一月,開始對巴人、錢谷融、蔣孔陽等人
關於「人道主義」、「人性論」的批判。對於人道主義、人性論的批判由來
已久,居然還有人談這個問題,可見這個問題的重要。」確實重要,因為這
是文藝批判最實質性問題了。由於毛澤東扼殺人的價值,所以毛澤東以後,
也就是他已經不是人以後,內地的文藝界高舉「文學就是人學」的大旗,要
為「人」平反,為「人」恢復名譽。白樺的電影劇本「苦戀」,最後所展示
的,也就是這個「人」字,因此當時對「苦戀」的批判,正是批判這「人」
字,以後胡喬木再度鼓吹「革命人道主義」,也是意圖再次扼殺「人」。中
國當代文學要復歸的話,就是回到「人」學。

《信報》  凌鋒:人在香港專欄

(2009.5.28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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