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之旅
六月,參加華南旅行社辦的俄羅斯、烏克蘭之遊。感想很多,回來後給
幾份雜誌寫了些,但意猶未盡,特別是一些遺漏了的花絮,因此決定在專欄
裏寫一些。為了不影嚮對其他問題的評論,「俄、烏之遊」將分批刊出。
蘇聯改革開放後,香港就有旅行社主辦了一些旅遊團。但是到我要參加
旅遊團時,才知道辦這條線的旅行社並不多,而且只去獨聯體(當年的蘇聯
)的更少,大多都連遊東歐或北歐。單是去獨聯的,只有華南旅行社和學聯
旅遊。學聯的是乘火車去,五月中去問時,六、七、八三個月已爆滿,臨時
加了七月十八日的。因為時間不合,我還是選擇了華南旅行社的路線。其實
乘火車經過西伯利亞,是我相當嚮住的,也不止是這一大片領土曾經是中國
的,我對貝加爾湖特別的鍾情,也許和當年歌頌貝加爾湖的一首歌有關。而
馳騁在西伯利亞的原野,也會使我想起《齊瓦哥醫主》的好些鏡頭。
除了這些浪漫的情調,當然還因為我想親身看看目前獨聯體的情況,有
些人巴不得那裡大亂,從而可以否定政治改革,否定言論自由。而當年蘇聯
和中共的關係,也使我有興趣於了解作為「中國的明天」的蘇聯,並且作比
較。
旅行社提供的旅遊路線是莫斯科----基輔----聖彼得堡。獨聯體最重要
的兩個國家俄羅斯和烏克蘭的首都可看看,也心滿意足了。
此行先乘泰航到曼谷,轉芬蘭航空公司的飛機去芬蘭首都赫爾辛基,再
從那裏乘芬航去莫斯科。
據說從曼谷也有直飛莫斯科的飛機,可能沒有給旅行社折扣而不走這一
條線。
那裏的入境簽證,由旅行社在曼谷或北京辦,所以要早早去辦。
(俄、烏之旅.一)1992.7.8 香港經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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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爾辛基轉機
我是七年前去曼谷的,相信現在變化已經很大,因為停機坪到候機室長
長的走廊兩邊,都是地產物業的廣告,說明當前此業之盛。而且面向外來的
投資者。
由新加坡到芬蘭赫爾辛基的飛機,在曼谷稍作停留,載了我們這一批人
,直飛赫爾辛基。旅程十一個小時,途經緬甸、印度、阿富汗。然後進入當
年蘇聯而今成了獨聯體的領空。
途經曼谷的飛機和香港有所不同,包括北歐、東歐、蘇聯、中東等地區
的航空公司。我們搭的是芬蘭航空公司。似乎是「麥道」出產的機種,還滿
舒服。空中小姐個個高頭大馬,有女中丈夫之慨,恐怖分子如要劫機,恐怕
都要三思而行;但是空中少爺卻又個個靚仔,不但面孔漂亮,而且有女性化
的羞怯,如果我是同性戀者,恐怕要大動食指了。
飛機半夜起飛,一覺醒來,窗外已露曙光,那時大概是莫斯科時間凌晨
四點左右,已是近「白夜」地區了。俯瞰俄羅斯領土,不禁想起五十年代流
行的蘇聯歌曲《祖國進行曲》:「我們祖國多麼遼闊廣大,它有無數田野和
森林……」再後面的詞句是對社會主義優越性的自吹自擂了。
在芬蘭上空,見不少湖泊沼澤,不愧是「千湖之國」。那裏百分之六十
五是森林,所以機楊候機室是漂亮的木地板,但不知道是甚麼木料。正如泰
國是柚木地板一樣。
在赫爾辛基轉不到去莫斯科的飛機,改去聖彼得堡,候機四個小時。回
來是候機七個小時,機場裏可免費洗澡。CI和英國屬土公民護照都不能出機
場,團友中持澳大利亞護照的可以出去,在赫爾辛基的旅遊點遊一圈後回來
。然後我們搭芬蘭航空公司的飛機去聖彼得堡。
(俄、烏之旅.二)199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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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衣」
俄羅斯、烏克蘭的窮,如果從衣著上是不大看出來的。或者說,他們的
生活水平低下,但是衣著的品味卻高。
看衣著,當然以看女性的為主,男性比較隨便,也沒有甚麼變化。以我
的眼光來看,貧窮的俄、烏老百姓,衣著反而是資產階級審美觀;而富裕的
中國(指大城市和珠江三角洲),則是無產階級審美觀。也許這和教育程度
有關。
而到劇場看戲,那些女士們、先生們的服裝,更是資產階級化了。
但是我也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我到莫斯科紅場附近那個相當大的
國營百貨公司,想為自己家裏的「女賓」用盧布買便宜的服裝時,卻是看不
到街上那些小姐和女士們所穿的服式,樣子都很老土。真不曉得那些女人穿
的衣服是哪裏買的。不過也忘了問導遊,當時我以為要到外幣專門店才有那
些好的衣服賣;不過回香港後有朋友告訴我,那是她們自己在家裏做的。想
想兩個都有可能。記得中國剛開放時,上海、北京的女孩子,也都發揮自己
的天才為自己做衣服,到進口服裝大批湧到的時候,才可以到市場選購。
不過我買不到女裝誓不罷休。結果總算買到三套頭全棉質的夏裝,才三
百多盧布一套,不論官價還是黑市匯率,三塊多美元,真是平到笑。售貨員
用張紙包給我,紙太小,都包不住。不過尺碼不合,結果轉送大陸的外甥女
,她卻以款式新穎頗為高興。
那裏男式大衣(尼龍大衣之類)也便宜,七八百盧布也可買一件,但款
式笨拙。保暖可以,擺款則不可。
百貨公司的外幣專門店和街邊亭子式的個體戶,女性性感內衣都非常醒
目地掛在櫥窗裏以吸引男女顧客。
(俄、烏之旅.三)1992.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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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食」
據說獨聯體食品短缺,連貓肉、狗肉、老鼠肉都吃,所以這次旅遊,人
人都帶著食物。有的還帶了電水煲和公仔麵。
第一天在餐廳,吃了頭盤(黃瓜、紅皮蘿蔔等),等了很久沒其他東西上
來。以為這就是午餐,後導遊解釋午餐是俄國人的大餐,數量很豐富,因為
俄國天氣冷,如果吃得不多,身體頂不住,跟著確有其他東西送來。雖然餐
餐東西很多,然而都是「粗線條」,不合我們口味,而且魚比肉多,有幾次
是生的魚,而牛肉較老。餐餐也差不多有魚子醬,團友都奉送給導遊吃。
最奇怪的是我們身在羅宋,卻沒有喝過羅宋湯。全部行程,只喝過兩次
湯,一次是在基輔的烏克蘭紅菜湯。不過甜點中卻常常有冰淇淋,味道還不
錯。水果只供應過一次,是千瘡百孔的小蘋果,沒有一個團友吃。我因為想
起大躍進時連這個都沒得吃,所以吃了一個----憶苦思甜。
在聖彼德堡有一次傍晚口渴想找咖啡室,找不到。後來找到一間雖舊卻
氣勢宏偉,進門後七八個西裝筆挺的侍應排隊恭候,領班帶我們上大樓梯,
我們擔心走入夜總會給敲竹槓,一邊走一邊問價錢,四個人一大瓶檸檬汁十
美元。我們才放心坐下喝。原來是舊劇場改裝的,所以頗有氣派。晚餐是十
美元一客。
國營副食品店沒甚麼東西,冷冷清清。但有一次走進一間,人頭湧湧,
充滿魚腥味。大概剛來貨,麵包倒不缺。個體戶的小亭子有番茄、黃瓜賣。
也有雞,生意並不大好。就是有排隊,也不像搶購,主要是供應點較少。賣
雪糕的點並不少,水果缺乏,個體戶也只有大香蕉(質地不錯)和爛蘋果。
在基輔機場候機室,發現了當地的朱古力,一大盒三百盧布,味道不錯
,不過沒有夾心。
(俄烏之旅.四)199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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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住」
在俄羅斯和烏克蘭,沒有到老百姓家裡作客,自然不了解他們「住」的
情況,也忘了請教導遊。不過從外觀看,這裡的房子都很結實。牆很厚,相
信是防寒之用。有老式的建築,也有比較新的建築,但是都有其自己「一律
」的模式。比較令人讚賞的,就是在民居的窗口,也難得見到掛出來的「萬
國旗」。有一次,導遊指著一棟很漂亮的建築,說是給領導人和有貢獻者居
住的。當然涉及到某些特權了。
至於我們住的,在莫斯科住太空酒店,在基輔住體育酒店,在聖彼得堡
住波羅的海酒店。分別是兩晚、一晚和四晚。其中基輔的較差,導遊說好的
太貴了,反正一晚,也無所謂。酒店都沒有冷氣。
那裏酒店裡的冰箱全是空的,要自己買了放進去。當然,酒店裡的一些
商舖,收美元,價格貴。太空酒店我們住的那一層櫃台,有一個服務員坐在
那裏,櫃台上出售瓶裝的百事可樂和礦泉水,各為三十盧布和二十盧布(官
價美元三角和二角)。這似乎是服務員兼做個體戶,不過倒是為我們省錢。
波羅的海酒店是五星級酒店。據說當年為開奧運會而興建的,一九八O
年建成。最近為迎接改革開放而裝修一新。窗口可望見芬蘭灣,一些風浪都
沒有。
這個酒店設備齊全,除有好幾個餐廳和商舖外,還有桑拿浴、賭場、酒
吧、夜總會等。但名為「夜總會」者,內裡空空如也。
遇到一個在那裡一間公司工作的香港人,住在酒店裡。據他說,外人住
這間酒店是一百七十美元一晚,本地人兩千盧布一晚;而他因為工作關係,
只要五百盧布一晚。
酒店大堂裡流鶯穿梭其間,詳細情況後談。
(俄、烏之旅.五)199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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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行 」
在俄羅斯和烏克蘭,進出都是旅遊車接送,應該沒有資格談那裏的交通
。
但是在莫斯科參觀過地下鐵路,並且「作狀」搭了幾站。那裡地鐵站很
漂亮,可惜舊了一些。當年看赫魯曉夫的回憶錄,他就吹噓過那是他在擔任
莫斯科市委書記時的傑作。現在世界上堪稱為藝術作品的地鐵站,除了莫斯
科外,可能就是北韓的平壤了,那是北京的「無私援助」。
有團友搭過聖彼得堡的地鐵,除車門位置在地鐵抵站時會打開供乘客出
入,月台是封住而不見車輛和路軌的。這倒安全,不會有自殺和被人推下去
的事件。
大城市裏一般來說有公共汽車、有軌電車、無軌電車,看來還不少。但
由於我們在哪裡正好碰上一些假日,所以看不見擁擠和塞車的情況。但車輛
比較殘舊,有的也很新,不知道是正好新陳代謝,還是有新興的私營企業參
與競爭。因為聖彼得堡的導遊告訴我,有一個新開餐廳的老闆是私營企業,
也經營巴士。我搭過一次巴士,正好是新的,下車付錢給司機,也只是港幣
幾角錢而已。
的士有,但不多。
同中國相比,私家車比較多;但都比較舊。一些個體戶開著私家車到酒店
門口向我們兜售他們的東西。加油站有的排長隊,有的很空,不知這是不是
使用盧布與外幣之區別?
火車車廂大陸的一樣,不過已電氣化,火車站沒有大陸那樣擁擠,大城
市裏的火車站有好幾個,不同方向的目標在不同的火車站上車。車站裏秩序
尚好。
飛機場也陳舊,特別是基輔的,機場送我們上機的汽車一路咯吱咯吱響
,一些老外在那裏笑。飛機也很舊,有的團友因此擔心此身回不到香港了。
(俄、烏之旅.六)199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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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貨幣
去俄羅斯和烏克蘭之前,沒辦法換到盧布。到了那裏,領隊也沒把這點
當作首要任務,沒有盧布,是「痛苦」的事,只能和用外匯的商店打交道,
價格都很貴。
到了莫斯科之後,終於忍無可忍,那天下午在路上,我們要求換黑市盧
布。那位俄羅斯導遊說她若那樣做要犯錯誤,結果委託旅遊車的司機下車,
找了一個青年,上到我們的車裡做交易,一美元一百二十盧布(官價一兌一
百)。我們賞給司機一包萬寶路香煙,他很開心。
在基輔,我們買了一些油畫。在飛機場的候機室,又買了一些水晶花瓶
、朱古力等,盧布用得差不多了。忽然有同事見到機場的國營外幣兌換處明
碼標價一美元可換一百一十五盧布(或烏克蘭幣),我和一位團友立即趕去
,可是兌換處雖開了窗,卻空無一人。團友不耐煩先走,我則耐心等待,等
了十幾分鐘後,辦事員終出現。我知道團友都需要盧布,因此換了兩百美金
,合兩萬三千盧布。可是給我的竟全是十盧布一張的,說是沒有大鈔,計兩
千三百張。還好我隨身帶了一個包,將錢全部裝進包裡,再拿回團裏分。
導遊說烏克蘭獨立後自行發貨幣,所以以低價把原先的盧布「排除」。
而我們再回到聖彼得堡時,在百貨公司購物,那些來換美元的小青年,
開價最高的一百四十到五十盧布。有一個團友曾和一百五十盧布的小青年換
錢,結果沒換成,因為最底下一張大鈔被抽去,被發現後就拒絕換了。有的
百貨公司拒收美元,就是讓他們佔便宜;他們也拒絕接受,完全沒有當年深
圳商戶的靈活性。
最近盛傳盧布改革,盧布再度下跌,經官方否認後才回穩。
(俄、烏之旅.七)199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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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音樂
五十年代接受中共的社會主義教育,自然也包括蘇式文化在內。除了蘇
俄的文學,對當時流行的蘇俄歌曲更是喜歡。六十年代初反對現代修正主義
,也沒有使我和蘇俄文化「劃清界線」。
這幾年,已開始搜集蘇俄歌曲,也為了「懷舊」之用。有些成了「亡國
之音」,以後恐難再現。這次俄、烏之旅,也想重溫,或也能買到一些。
當我走出聖彼德堡機場,外面一個樂隊即演奏《卡秋莎》歡迎我們:「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我十分激動。後來他們看
到一隊美國遊客,即演奏美國國歌,但那些美國遊客分毫不給。我請他們奏
《三套車》,那個指揮竟不知道,而我哼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們則
立即奏出。我當即給予「大手筆」,算是踏足俄羅斯的見面禮。
在幾個旅遊點,甚至在街頭,見到的幾個「樂隊」或團體演出,也有小
孩。這點,他們和西方國家習慣上差不多,賣藝性質。最常聽到的曲子,還
是《卡秋莎》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後者還是電台的開始曲。在導遊面
前哼了幾首蘇俄歌曲,她很高興;當然,有的她也不知道,如《青年團員之
歌》她就不知道。然後我提出要求,希望她能帶我去買這些歌曲的CD或帶子
,她答應了。最後一天另一位導遊帶我去買;那是周六,幾家專賣商店居然
休息,是此行中最大的遺憾。
自己逛街時,見有賣碟和帶,我哼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要買,但答
覆是Het(No)!在酒店裏買過一盒CD,但民歌不多,古典曲太少。也買了
一餅那裏流行歌曲的帶子。個體戶賣的帶子,連目錄都印不清楚,也無試聽
,不敢買。
(俄、烏之旅.八)1992.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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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攝錄
這次去俄羅斯和烏克蘭遊覽,帶了一部傻瓜相機和攝錄機。攝錄機第一
次用,還不大會用。除了浪費,效果也不太理想。但是從早到晚都在圍繞著
它轉。
攝錄機的電芯,只帶了兩個,充滿電後,一個用四十分鐘。所以每天吃
午飯和晚飯時,都要在餐廳裏找插座,邊吃飯邊充電。晚上回酒店睡覺,才
能把電充得足足的。
參觀博物館和教堂,有的完全禁止拍照和攝錄,有的付了錢可以拍攝(
攝錄機較相機貴幾倍),有的只要不用閃光燈就可以拍攝,也有的完全沒有
限制。
克里姆林宮裏展出的沙皇衣冠和精品,一律不准拍攝,每個展覽室裏有
一個馬列老太太監視遊客,特別是我們這些帶相機和攝錄機的遊客。我把攝
錄機掛在腰間偷偷拍攝了一些。
聖彼得堡的冬宮最大方,裏面藏畫無數,我無心賞畫,而是一排排快速
地用攝錄機錄下。在莫斯科看馬戲和基輔看歌劇(茶花女),可以錄(但電
芯不夠,也只能錄片斷);但是在聖彼得堡看芭蕾舞,攝錄時被工作人員干
涉。
電視的鹹濕節目,我又攝錄了片斷。在街道拍攝,「待遇」也不同,在
聖彼得堡我兩次遭人干涉,一次是看來「無業」的中年彪形大漢(我只是攝
錄牆上的廣告、標語)。一次是上了年紀的個體女攤販,但是年輕人則歡迎
拍攝他們。在國營百貨公司內拍攝,也被一位中年女營業員干涉。
有時在參觀時不許帶背包,結果儲備電芯忘了帶,以致電芯用完時無以
為繼。我在參觀克里姆林宮時碰上這事,所以一些重要建築物就沒有攝錄下
來。
在飛機上,蘇航的飛機不許攝錄,泰航和獨聯體的國內航空公司則沒有限
制。
(俄、烏之旅.九)199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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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導遊
在俄羅斯和烏克蘭,我們共有三個導遊。莫斯科的蓮娜是總導遊,趕到
聖彼得堡接我們,帶我們去莫斯科、基輔,最後又在聖彼得堡送我們上機。
聖彼得堡的導遊叫娜塔莎。基輔的導遊是男的,因為只有幾個小時在一起,
不知其大名。導遊全用英文講解。
蓮娜約三十多歲,蘇聯最高學府莫斯科大學地理系畢業,去英國讀了一
年。以這個資歷,我和團友估計她應該有些「背景」。現在這個優差,也是
使人眼紅的職業。她說人工三千盧布(貼士不算在內),屬「中間階層」。
(回香港以後,有葉利欽加薪的消息,葉的人工是四千盧布,所以一加幾倍
。)
比較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她更多地站在葉利欽的立場。她只讚賞戈爾
巴喬夫在外國的公關才能,在國內則比較代表老一輩的利益。但對葉利欽的
政策,她有的贊成,有的不贊成。她也承認現今高層當中,也有貪污腐化的
現象。而她也認為現在言論是自由的,那些共產黨人不是差不多天天集會嗎
?她還認為俄羅斯人是愛好和平的,所以她不擔心和烏克蘭會爆發衝突。但
對烏克蘭獨立後發行自己的貨幣,並且搞自己的「基輔時間」(比莫斯科時
間慢一個小時),似乎有點情緒。她介紹沙皇的豐功偉業相當起勁,還介紹
莫斯科大學前的羅曼洛索夫銅像。我在中學讀物理用蘇聯譯本,對把羅曼洛
索夫描繪成「全才」的沙文主義十分反感。
娜塔莎約四十歲,曾在駐北韓的外交機構工作過,現在身後老跟著一個
「情陷聖彼得堡」的美國教授。教授十分好,老是等在後面怕我們攝錄景物
而掉隊,他也拿著照相機照了一些名畫。他已有經驗,用感光度強的菲林,
不必用閃光燈而觸犯禁律。
(俄、烏之旅.十)1992.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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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之賭博
在赫爾辛基的候機室等轉機時,看到候機室裏有角子機,有幾個小孩在
那裏玩。我想北歐不但性開放,連賭博都開放,甚至不存在「兒童不宜」的
問題。
在莫斯科的太空酒店,大堂裏裝有十幾部角子機供閣下賭錢。有時一個
人都沒有,有時候卻很熱鬧。
在聖彼得堡的波羅的海酒店,地下有一個賭場。我和一個團友想進去看
看,卻被拒絕,理由是我們沒有打領帶。
隔了一天,我們幾個團友,再去闖一次。有一個團友逢旅遊賭錢必贏的
,積極性最大,非去不可。由於我們沒打領帶,所以門口坐櫃枱的小姐再次
拒絕我們進去。後來和她商量,得到通融。那裏的賭場,居然要買門券進去
,一張門票五美元。小姐說,你們不打領帶,每人再多給一美元,就讓進去
。我對賭錢本來就沒有興趣,花五美元去賭博我已不想出這冤枉錢,何況還
要再加一美元。
三位團友都有斬獲,有的斬獲還不少。據他們說,在裏面賭博的人,沒
有一個是打領帶的。而且賭的人很少,簡直不能和澳門相比。賭場的門券印
有俄文和德文,據說是俄、德合資。導遊說,莫斯科也有俄、德合資的賭場
。
由於晚上比較無聊,有團友買撲克牌,準備玩玩消遣,結果發現只有三
十六張牌,不知怎麼玩法。那些在酒店門口向遊客兜售紀念品的個體戶,空
閒時聚集在一邊打撲克,也是三十六張牌。
到原是蘇聯的「獨聯體」投資,現在也還是個賭博。所見的「外資」,
飲食業方面有麥當勞和必勝客。在北京麥當勞開幕前,莫斯科的最大,我們
坐的旅遊車是平治車。在那裏,日本的「侵略」還不如德國。
(俄、烏之旅.十一)199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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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女郎
在俄羅斯和烏克蘭見到的女人,一般來說在三十歲以下身材都不錯,打
扮也入時,過了三十歲開始發胖,五十歲以後好些成了「柏油桶」,有的胖
到不忍卒睹。
在酒店裏穿梭的女人,好些都在賣笑。特別是在波羅的海酒店,二樓一
出電梯,眼前如花爭艷。那裏很多沙發可坐,一坐下來,就會有一個或兩個
女郎過來,有的坐在旁邊等你反應,有的乾脆主動挑逗。她們多為二十幾歲
、三十幾歲,還滿健談。
從我們在聖彼得堡的流鶯來看,除了當地的女郎外,還有來自烏克蘭、
格魯吉亞等地,最遠的是海參崴(符拉迪沃斯克),自稱是大學生,這次出
來是籌錢買房子。因為是大學生,所以引她談些對政府的看法,她拒絕了,
說不喜歡政治。
有一對烏克蘭姑娘,似乎入世未深。有一個甚至敢於說出那天她已做了
四單生意。她們來自基輔,在那裏做,家裏人知道,所以遠赴聖彼得堡。有
一個自稱家裏是教授,問她烏克蘭很富,何以要做這行,答曰我們很窮,幹
部才富。她說月薪才一千盧布,為甚麼要去做。她們兩人在酒店裏合租一房
,因為是當地人,只需二十美元一晚,她們來了八天,還得付櫃檯十美元(
保護費)才能入住。
有一次我在大堂被兩個姑娘纏住,我跑進電梯,她們跟進,到了我那一
層,我不敢進房,坐在樓梯口休息室,她們說沒生意晚飯都沒得吃。我給了
她們一百盧布,兩人高高興興的走了。其間導遊蓮娜走過,我叫她來解圍,
她笑笑走了。我向那兩位姑娘說,蓮娜是我老婆,別纏了,她們不信,無奈
。不過她們倒不會打電話到房間「交朋友」。有的流鶯則在酒店外徘徊,不
敢進酒店,也許沒有付保護費之故。
(俄、烏之旅.十二)199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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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色情市場
在去俄羅斯之前,聽說那裏女郎的賣身價很便宜,甚至一點禮品就可以
投懷送抱。但也許酒店裏的是「高級貨色」,春風一度竟開價一百美元,據
說也可以討價還價,有的人一百美元可以「一箭雙雕」,但是一雕之後已潰
不成軍,眼看看另一雕拿著錢飛走。
我們在那裏被當作是有錢的日本遊客,對香港她們則未有甚麼認識。看
來香港人在征服俄羅斯金絲貓方面,尚未揚威而使她們刮目相看。
除了流鶯之外,在莫斯科居民點的一個書亭裏買了一本當地出版的男同
性戀雜誌,賣一百盧布,裏面圖片有露男人生殖器,但不是特寫鏡頭。
我對進口的成人刊物沒有興趣,當地的成人刊物買了一些,但紙張、印
刷都簡陋,也沒有大膽的圖片,團友說只夠二級水準。價錢由六盧布到二十
盧布一本。
有一本翻譯自英國的性教育書籍,是教女人如何快樂的,內裡有不同做
愛姿勢的插圖,四十二盧布一本。上述色情刊物的圖片,七月十九日出版的
《明報周刊》有刊登。在買這些成人刊物時,聖彼得堡的導遊娜塔莎在旁邊
,問她有何感想,她說看這些書太悶了,不如去做。聽到這個高見,只能嘆
服。在買這些刊物時,旁邊的當地人,以好奇心的眼光來看我這個「老外」
怎麼會對俄文的色情刊物有興趣,大概以為我是「飢不擇看」了。
那裏的艷舞水準不高,去看的團友表示失望。
電視裏的同性戀鏡頭非常核突,看得我非常噁心,沒想到會如此「開放
」。
有一種「圓珠筆」,筆桿頂上是人頭,筆桿往下拉,男性生殖器就彈出
來,售價一百二十盧布一支。
(俄、烏之旅.十三)199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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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之「表叔」
在俄羅斯和烏克蘭,也見到好些中國人。最巧的是在我們旅遊團第一天
到達莫斯科去中國餐館進餐時,我竟然巧遇《爭鳴》駐莫斯科特派記者丘冶
。可惜因為他要趕去採訪蘇聯共產黨反對俄羅斯現政府的一個集會,沒能和
他多談。後來他給我留了電話,可是我們因為在莫斯科少住了一晚,我計算
錯誤,沒有再和他聯絡上。
在基輔機場候機時,也見到有兩個中國人。其中一個同機去聖彼得堡,另
一個則是去莫斯科。去莫斯科的那位女孩子,說來居然還是中國人民大學的
校友。她說在莫斯科大學讀經濟課程,我當即開她玩笑,問她是否還在讀「
計劃經濟」,她說是讀市場經濟。不過在莫斯科能學到甚麼市場經濟,真是
天曉得了。就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以俄羅斯目前的情況來看,比中國
還更「初級階段」了。
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還多次見到「表叔」。他們有的是遊客,更多的則
是考察團之類。所以在一些旅遊點都可以見到他們。但是明顯的「倒爺」則
不怎麼見到。
在莫斯科的中國餐館裏,旁邊一張枱,就是「表叔」。在聖彼得堡的一
家最好的餐廳裏,旁邊一張枱是俄羅斯主人在宴請表叔。主人的興致很高,
有兩個人站起來在那裏高唱俄羅斯歌曲,都是當年我們這一代熟悉的歌曲。
但中國代表團的成員年紀較輕,不熟悉這些歌曲,竟然毫無反應,倒是我在
旁邊跟著手舞足蹈起來。
在聖彼得堡酒店裏,有女團友住房的對面住有「表叔」。由於天熱沒冷
氣,女團友打開房門通風,可是有的「表叔」就在走廊散步,窺視團友的房
間,引起她們的不快。越南倒爺相當活躍,連基輔都見到好多個,看來和當
年蘇越的友好關係有關。
(俄、烏之旅.十四)199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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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外勞」
從俄羅斯和烏克蘭回到香港,和朋友談起這次俄、烏之行,涉及生意經
。要到那裏投資,確實是比較困難,雖則人工比較便宜,質素也較好,但是
地方太遠,外匯短缺,還有語言上的問題。不過他們認為,如果在中國大陸
投資,然後聘請俄羅斯「外勞」卻是可行的。
有朋友說起,北京的一家西餐館要聘請俄羅斯外勞做服務員。他們一經
「包裝」,男的氣宇昂揚,女的秀色可餐,加上他們是洋人,使餐廳的規格
自然而然提高。一些夢寐有洋人侍候自己的民族主義者,也會在大長中國人
志氣的思想指導下前去幫襯。而有在惠州投資的港商,有的也動了這個腦筋
。
現在中國和前蘇聯各共和國的人員來往控制不嚴,所以「倒爺」來往很
熱鬧,匈牙利等東歐國家則開始限制中國人入境。他們來中國當然也受限制
。如果港商請俄羅斯外勞多了,影響中國人的就業,中共當局會不會限制?
有上述想法的人不少,東北一些城市已經那樣做了。哈爾濱已有中俄合
資的餐廳。
當年白俄最多的除東北外,就是上海了。上海的「哈爾濱」就是白俄開
的西餅店,很有名。在上海投資的港商,不妨在上海聘請俄羅斯外勞,或港
俄合資餐廳餅店。上海人崇洋,又好吃,生意當不俗。
其實俄羅斯外勞的先行者早已到了廣州,最近公安在某酒店掃黃,就掃
出八個俄羅斯女郎。更早的是先到澳門,某夜總會有五個俄羅斯女郎,其門
如市。
俄羅斯女郎來中國賣淫,顯然是中國的某些城市比她們財大氣粗。中國
人能騎在她們身上作威作福,亦是改革開放的成就,左王們該滿意了。
(俄、烏之旅.十五)199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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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舊制度的遺跡
雖然前蘇聯的共和國已經「和平演變」,但是蘇聯共產黨的遺跡仍然處
處存在。這個問題是比較有趣的。作為蘇聯曾是社會主義國家的遺跡,我們
除了可看到好些地方仍有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雕像外,好多地方也仍然
可以看到鐵鎚鐮刀的標誌。
這種情況我有如下的解釋:
第一、由於是「和平演變」,不同於當年馬列主義所採用的打碎舊國家
機器的革命手段。所以雖對一些「導師」的雕像和克格勃祖師爺捷爾任斯基
的雕像鏟除,但沒將這種「暴力」推行到各個角落。包括列寧的遺體也仍在
那裏供人參觀,表明當局的溫和手段,是相當可取的。
第二、前蘇聯的各共和國現在百廢待舉,當局恐怕也沒有精力和金錢鏟
除舊制度的遺跡,放到後期慢慢去收拾。就如列寧格勒改名為聖彼得堡時,
當局已表明要耗資兩億美元。所以現在雖已改稱聖彼得堡,但舊的標記也仍
然保存。我們一下飛機,看到飛機場仍是列寧格勒的標誌。
第三、蘇聯的改革實際上五十年代中期赫魯曉夫的非斯大林化已經開始,
就是後來勃列日涅夫上台,也沒有斯大林時代那樣專制和恐怖,加上戈爾巴
喬夫時代已經相當開放,所以共產黨和人民群眾的矛盾沒有那樣尖銳,老百
姓固然不喜歡共產黨,但也不致於到「你死我活」程度,所以對那些標誌也
沒有太大的反應。
但是如果像羅馬尼亞的齊奧塞斯庫一樣,臨滅亡前還殘酷鎮壓老百姓,
共產黨一倒台,老百姓當然要再踩上一隻腳。
中共實在很需要從中汲取經驗。在鄧小平再大力催動改革下,現在人們
對中共的看法,自然和「六.四」屠殺後有不同。改革是可以緩和矛盾的。
(俄、烏之旅.十六)199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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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烏購物
到俄羅斯、烏克蘭旅遊,能買些甚麼呢?有朋友建議在那裡賣出攝錄機
、相機等,買回古董。但是我對古董毫無認識,豈敢冒這個險?
我的那些團友最有興趣是買軍用手錶,越買越起勁,連非軍用錶也買。
軍用錶是機械錶,國營百貨公司售價在二十五美元至三十五美元間,個體戶
則是十美元左右。軍用錶香港也有賣。比較特別的居然也有紀念沙漠之盾和
沙漠風暴的手錶。中間是美國國旗。有的團友還買懷錶和小的雙鈴馬蹄錶。
我在聖彼得堡機場買了一個古典式石英懷錶,是名牌Telstar,二十七美元。
那裏油畫和裝飾畫也便宜,兩呎乘呎半的油畫,不用五十美金就可以買
到(帶花紋木框)。就是帶回來箱子放不下,只好托運,還好沒有弄壞。我
還買了一幅毛澤東和赫魯曉夫坐在一起的水彩漫畫(照新聞圖片畫出來的)
,一呎乘九吋半。簡單的玻璃框架,兩美元。
我還買了一些藝術畫冊。包括冬宮所藏的西歐名畫畫冊(八美元)、列
寧格勒的建築和藝術(三百頁,十八美元;飛機場賣五十二美元)。巴黎羅
浮宮藏畫畫冊賣一百美元,國營價格,個體戶未見到)。印刷質量還不錯,
可謂超值,就是太重。
還有水晶製品,不是太好的水晶,勝在便宜。我在基輔機場買的一個十
一吋高花瓶,約七美元。團友出關時被命令開箱檢查,因為照射之下,以為
是古董花瓶。
我還買了一些「蘇聯」的紀念品,包括軍服、軍帽、克格勃圖案的汗衫
,還有就是勳章和紀念章。道地的個體戶還拿出一本專門介紹勳章的書,上
榜的就要幾塊美元了。想買黨證,沒有見到,當不了冒牌黨員。
(俄、烏之旅.十七)199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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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秩序和講清潔
從俄羅斯和烏克蘭旅遊回來後,好些朋友都問我:那裏亂不亂?
由於我們是旅遊,當然都是去比較好的地區,而且也是走馬看花,總的
感覺,那裏社會秩序還是比較好,也可能是因為經濟不活躍,所以秩序就好
,如「一放就亂,一收就死」。但是從我們與個體戶的接觸中,偷呃拐騙的
事還是比較少的,也許資本主義的「污染」還不嚴重。
而從政治上說,雖不斷有原來的蘇聯共產黨抗爭活動,但人數不多,且
以老年人較多,還沒到使用暴力程度,當局也採取容忍態度,沒當他們是「
動亂」或「顛覆」,因此也沒有政治上的混亂。
但是如果在那裏住久了,或多接觸一些人,那麼據說也有黑社會、流氓
等組織,社會治安也有些問題。但如果和中國大陸相比,還是好多了。
那裏除了社會秩序較好外,城市街道也乾淨、整齊(雖則有些地方破舊
),很難看到垃圾。但是也很難找到垃圾箱。有一次在聖彼得堡夏宮的公園
裏,我喝了一瓶百事可樂,找不到垃圾箱扔罐子。在導遊面前,我作勢要將
它丟在河裏,導遊匆忙制止,叫我給路口的一個老太婆。雖然沒有垃圾箱,
卻有收「垃圾」的老太婆去換錢。但也有朋友挖苦說,那裏窮到沒有垃圾了
。這或許有點道理,但和人的教育水準也分不開,所以有禮貌、守秩序。
綠化工作也不錯,我們坐火車看兩邊的情況可以看見。城市裏亦然。不
過環保工作不是沒有問題。聖彼得堡的涅瓦河河水污染就相當厲害,那裏的
水不大好喝。
去那裏旅遊的人,「安全」是不會有問題的。今年八月中旬,香港到莫
斯科有了直航飛機,省時省錢。
(俄、烏之旅.十八)199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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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皆商和向錢看
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演變,看來都要經過「全民皆商」和「向錢看
」的階段。當然,並非個個人都如此,只是原來因為視經商和金錢為「資產
階級法權」,現在觀念轉變。由於變化太大,使人有「全民如此」的感覺。
中國大陸如此,現在的「獨聯體」也是如此。
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個體戶」以年輕人為主,間中亦有中年人或老
人。我在聖彼得堡街頭拍攝個體攤檔時,一個老女人跑出來罵我一頓,似乎
她認為這個行業有損她的尊嚴,是社會「陰暗面」,而年輕人則無所謂。
但在基輔,在有組織的自由市場(買五盧布門票入場)外的個體戶,恐
怕只能稱作「個體人」,因為他們賣的東西是零零星星的一兩件東西,像是
因為需要錢而變賣家中的東西,如一塊布料、一雙皮鞋或一管牙膏,其中就
有老太婆。有一次找和朋友帶了照像機要拍攝,有個老太婆笑嘻嘻向我們指
手劃腳,又指指她的臉,意思似乎是歡迎給她拍照,但要付錢。我們當然不
去惹這個麻煩。
最精彩的當然是在酒店的高級餐廳裏,當我們正在進餐時,那些黑褲白
衫、結著領花而器宇昂揚的侍者,會走到你面前,像變戲法一樣突然從褲子
口袋裹摸出魚子醬或軍錶,問你要不要買。如果你表示了興趣,他的後援就
源源不絕,各式手錶就展現在你面前,於是我們一面吃一面討價還價。想想
這也是服務的一種方式。
去旅遊前,聽說那裏可「以物易物」,但現在似乎少多了。最後一天我
拿筆去換,他們不幹,要美元。只有一小伙子,看到我包裹有一小包花生米
,買他的軍用皮帶時,他討價死守兩點五美元,說有零錢找,結果要了我那
包花生米頂五角美元。
(俄、烏之旅.十九)199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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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無香港和俄僑
除了個體戶較活躍外,現在「獨聯體」各共和國的經濟狀況實在乏善足
陳。特別是坐火車從莫斯科到基輔時,天亮後火車進入烏克蘭境內,烏克蘭
是歐洲的糧倉,可是大片土地還是集體農莊的經營方式,更可悲的卻是「田
野靜悄悄」,看不到有人在經營。
回香港後曾和一外國朋友討論這問題。他說那裏習慣了當「農工」,分
土地讓他們當農民他們還不幹呢。據他說,捷克、羅馬尼亞當年「農業社會
主義改造」比較徹底的地區都出現這個難題。波蘭原來單幹戶就多,農業情
況就好一些。
由此我地想到獨聯體的工業惰況,它也有兩個大難題存在,一是過去的
計劃體制,各個企業都分配好生產任務,由國家串成一條龍而最後出產品。
現在各企業生產出自己的那部分配件和零件,配不成套,有甚麼用?二是過
去優先發展重工業,特別是軍事工業,現在要轉為民用,各顯神通又談何容
易?現在蘇聯工農業走下坡,雖然是「轉型」有困難,固然和現領導人的能
力有問題,但是更重要的是它繼承了蘇聯七十年來的爛攤子。全部歸罪於戈
爾巴喬夫或葉利欽等是不公平和別有用心的。
人們常常把蘇聯和中國比較,似乎中國的改革路線正確,蘇聯的錯誤。
但是在進行比較的時候,我覺得首先要指出的是蘇聯沒有香港,在海外更沒
有那樣多的俄僑,這些是人才和資金的來源。
中國剛改革開放,外國還在存疑不肯出手的時候,香港和華僑身先士卒
去投資。外國商人也通過香港人和華僑,逐漸了解「中國特色」而再去投資
。但是開放後的蘇聯,欠缺這種投資先鋒和中介力量。而香港提供大陸三分
之一以上的外匯,蘇聯哪裏去找?
(俄、烏之旅.二十)1992.8.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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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的乞丐
日前在報章上看到外電在莫斯科拍到的一個乞丐,是年老的婦人。這也
使我想起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見到的乞丐。
我們到聖彼得堡的第一天,傍晚時分,車子經過一個大橋時,我見到橋
頭有一個老丐,那時行人稀疏,不過正好有一個中年婦人路過,彎下腰給了
點錢。我當時也有點感觸,俄羅斯雖窮,那些人還是滿有同情心的。
在聖彼得堡的冬宮廣場,那些乞丐就頗有他們的「特色」了。原來都是
年輕的女孩和男孩,尤以女孩為多。她們膚色雖黑,赤著腳,衣服倒花花綠
綠的,但是骯髒。有的牽著小孩,有的背著小孩,真搞不清是她們的小孩,
還是弟妹。她們一群一群跟著遊客身後跑,拉著遊客的衣角。有的當著遊客
的面,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來乞求。這點我頗無精神準備。看到這些情景,
只好去問導遊,是怎麼一回事。導遊回答:「他們是吉卜賽人。」我才恍然
大悟。蘇聯革命了七十年,優越的社會主義制度,顯然還沒有把那裡的吉卜
賽民族「改造」好。想想當年普希金在《茨岡人》這首詩裡的描寫,七十年
不變,這一點不能不使人唏噓。
在莫斯科的旅遊點,也見到吉卜賽人,特別是我們進地鐵站參觀時,她
們居然也跟我們走進車廂,然後和團友有友好的「交談」,結果是她們和幾
個團友中的「小朋友」共同拍了照,作為紀念。這恐怕頗有「歷史意義」了
。
(俄、烏之旅.二十一)1992.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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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文化
俄、烏之旅寫了二十幾篇,也應該停筆了。如果要總結「收穫」,我想
最重要的還是對他們文化方面的認識和懷念。
在那裏九個晚上(有兩個晚上是在火車上過的),有三個晚上看演出,
其中馬戲乏善足陳,而兩晚是歌劇《茶花女》和芭蕾舞劇《愛斯梅哈爾達》
(《巴黎聖母院》改編),我在心理上已相當滿足了。湊巧的是這兩部作品
分別是法國的作家小仲馬和雨果的作品。由於法國的「文化侵略」,十九世
紀俄國上流社會在交談中常常要插上一些法語。經過十月革命七十多年,看
來「法國影響」還在。不過這也說明就是斯大林,他的「排外」,也不如毛
澤東。也許,因為俄國文化仍屬西方體系之故。而中共,除了馬列之外,一
度對西方文化是絕對排斥的。就是對馬列,也頗多歪曲。
聖彼得堡的藝術廣場,中間是有普希金銅像的公園,四周有各式劇場和
音樂廳,以及俄羅斯博物館。這些建築物雖舊,裏面保養卻不錯。連想到要
有教育水準高的人民,才能真正欣賞和保護自己的文化。斯大林對蘇聯的摧
殘,在文化教育上不如毛澤東。
從這點看,俄羅斯、烏克蘭等還是大有希望。經濟難關一過,將會有飛
躍之勢。也由於它基本上是屬於西方文化體系,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將較少
中國(封建)特色的羈絆。
(俄、烏之旅.二十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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