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    凌鋒

    東德和西德於十月三日實現統一。十月三日正是中秋節這個月明之夜。

    古人為中秋和月亮作過好多詩詞，如果不是歌頌，就是傷感。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這該是最通俗而常用的，恐怕
也最適用於目前大多數德國人的心情。但是東德的黨棍，吃慣鐵飯碗的東德
人，害怕不能隨便墮胎的東德女人。就不一定是這樣想的。

    蘇東坡歌唱中秋的《水調歌頭》，被人稱之為「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
頭一出，餘詞盡廢」者，有這樣一段：「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
事古難全。」但是德國人終於「月圓人合」，誠乃人類中之翹楚也。我們固
然反對重彈希特勒「日耳曼民族是人類最優秀的民族」的種族主義論調，然
而對德國的統一又豈能不敬佩？

          月是外國明
 
    中秋節是中國人的傳統節日，外國人倒並不是那樣重視；「大一統」問
題更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傳統思想．也是中共所刻意追求的。如今東西德的
統一基本土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就連南北韓也有進展。雙方總理已經會
晤，蘇聯並且決定和南韓建交，在北韓逐漸失去「後台」後，會比較冷靜和
客觀地和南韓平起平坐討論統一，而不是「以我為主」。

    杜工部有詩云：「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現在卻是「露從今夜白
，月是外國明」了。中共一向有高超的統戰策略，中共很會利用中秋的思鄉
思親心情來進行統戰。無奈統戰是表面功夫，其心不誠，只是為個別上層人
物的功業服務，所以效果不大。中共老一輩一向仇視「崇洋媚外」，「外國
月亮比中國圓」的思想，如今在統一的比賽中，外國已佔先機，偏偏說明外
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
 
    最多愁緒的李清照有「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詞句。寫的是閨怨，如
今真正的「月滿西樓」（西方發達國家），閨怨則成了禁閉深鎖的中南海之
怨了。

          難抑失落感
 
    宋朝杜耒的一首詩《寒夜》寫道：「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
；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現時雖非寒夜，但是北京亞運會卻
如「火初紅」，特別是台北的梅花在北京升起。可惜北京雖以大魚大肉來招
待，終究缺乏誠意和長遠的眼光，結果氣走台北奧運會主席張豐緒，剛剛走
進來的梅花又失去了，尋常一樣窗前月的中秋節，卻難抑失落之感了。特別
是和外國的月光相對照，難有相互輝映之情，而有烏雲遮月之緒。
 
    明朝的「明」，實在是和月亮有不解之緣。文首所提到的「人逢喜事精
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出自明朝馮夢龍的《醒世恆言》（「三言」之一
）卷十八，而明朝另一位文學大師凌濛初的《拍案驚奇》（二拍之一）卷三
十六，又有一句：「本待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這也是對當前北
京的寫照吧？

《明報》自由論壇  199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