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人口論」和「人手論」
林保華

　　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引起外界熱議的，不是經濟民生問題，

也不是派系鬥爭乃至十九大的人事安排，而是「一胎化」的終結

。因為中國的這個政策關係到中國與世界。

　　毛澤東主張「人多好辦事」

　　一九五○年代後期，中共曾經批判當時北京大學校長馬寅初

主張中國應該節制人口的「新人口論」，被冠上與資產階級學者

馬爾薩斯的「人口論」一脈相承。這場批判運動有毛澤東在背後

推動。毛澤東主張的是「人手論」，因為「人多議論多，熱氣高

，幹勁大」，「眾人拾柴火焰高」，這些都見之於毛澤東在大躍

進時期所發表的文章與講話。

　　「人多好辦事」是毛澤東的一貫思想，早在一九四九年八月

三十日毛澤東為新華社所寫的評論《唯心歷史觀的破產》中就說

：「中國人口眾多是極大的好事。再增加多少倍人口也完全有辦

法，這辦法就是生產。西方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如像馬爾薩斯者流

所謂食物增加趕不上人口增加的一套謬論，不但被馬克思主義者

早已從理論上駁斥得乾乾淨淨，而且已被革命後的蘇聯和中國解

放區的事實所完全駁倒。」

　　其實毛澤東在胡說八道，蘇聯一九三二年到一九三三年的大

饑荒，已經造成六百到八百萬人死亡，毛澤東視而不見？其後中

國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年的大饑荒，死亡人數三、四千萬。一

九九○年代中期北韓大饑荒，據估計也有一百萬人死亡。這些都

是共產國家，這些「事實」駁倒了毛澤東的謬論。當然，這些饑

荒與人口多少沒有關係，而是黨的「馬克思主義」錯誤政策導致

。抗戰期間中共解放區度過經濟難關則是因為種植與販賣鴉片，

這是馬克思主義嗎？而非馬克思主義民主國家則從未有所謂「大

饑荒」出現。

　　毛澤東的這個思想還運用到政治上的群眾運動，文革發展到

極致；包括逼迫當權派靠邊的紅衛兵運動，以及革命大串聯。也

運用到戰爭，所謂「人民戰爭」，就是「人海戰術」，甚至把手

無寸鐵的民眾推到第一線。

　　「一胎化」帶來諸多惡果

　　一九五七年毛澤東在莫斯科會議上發表即使爆發核大戰，中

國六億人口死了三億還有三億的喪心病狂言論，連蘇共總書記赫

魯曉夫都受不了。習近平上台後的戰爭叫囂，也是憑藉中國人口

眾多來嚇唬美國與日本。民主國家愛惜人命而不輕啟戰爭而對戰

爭販子做出許多姑息政策，獨裁國家則不惜把國人當炮灰為他們

賣命，並以此向民主國家進行訛詐。

　　文革結束，中國經濟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中共一方面檢討

計劃經濟的僵硬模式，一方面也推給人口太多的因素。製造歪論

，不是人民養活中共，而是中共養活人民。顛倒了土地改革與對

資本主義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時中共炮製的誰養活誰的理論。

　　於是一九八○年推行一胎化的計劃生育政策，甚至批判毛澤

東的人口政策。但是一九九○年代中期中國經濟開始崛起，中國

成為世界工廠，靠的就是早年，尤其是文革期間無政府狀態增加

的「人口紅利」所提供廉價勞動力。當中國官僚特權集團與跨國

公司勾結剝削中國廉價勞動力的剩餘價值時，那些貪官污吏一定

很感激當年毛澤東的「人手論」。

　　胡溫執政後期，中國經濟發展開始放緩，其中一個原因就是

推行「一胎化」以後「人口紅利」的逐漸喪失，尤其輸給同質性

的東南亞國家，例如越南、印尼。「一胎化」也培育中國的「小

皇帝」，這對社會風氣、人的抗壓性都造成問題。「小皇帝」當

兵，當然也會影響戰鬥力。

　　然而在西方國家眼裡，「一胎化」是嚴重的人權問題，一些

中國人以此獲取在美國的政治庇護。當然，中國是否改變「一胎

化」政策，不會考慮西方國家的觀感。

　　性別比例懸殊的社會危機

　　無論如何，廢除「一胎化」的聲浪逐漸增高。但是三十年來

「計劃生育」政策已經形成自上而下的龐大利益集團而難以改變

。二○一三年兩會期間，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將衛生部與國家

計劃生育委員會合併成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稀釋了計劃

生育委員會的權力與利益，減少廢除「一胎化」的阻力，到現在

才正式完成。

　　然而「一胎化」的嚴重問題，不在於只是上述這些，而是國

家統計局最近公佈的中國男性人口比女性多三千三百七十六萬人

的懸殊比例所造成的社會危機。這是小生產者重男輕女的封建意

識造成的，扼殺大量女嬰，本身就是重男輕女的中共負有最大的

責任。由於中共的封建意識，這個危機即使終結了「一胎化」也

不易解決，因為現代科技可以選擇生男還是生女。加上城市中產

階級的興起與社會保障制度的欠缺，必然導致社會逐漸少子化。

因此城市與農村的人口結構，包括男女比例也不會有顯著改變。

　　這個社會危機可以預見到未來的兩個可能：一是中國將更加

「繁榮娼盛」，否則社會將出現許多性暴力事件。但是如果中共

不讓紅燈區合法化來加強管理，則公安欺詐弱勢群體的「掃黃」

油水更將源源不絕，也與「計生委」一樣，形成強大的「掃黃利

益集團」。

　　另一個可能，則是中國因為缺乏女性，中國男人除了買春（

這需要有經濟能力），是否也可能發動對外戰爭來掠奪女性來滿

足強國男人的性需求？這在中國歷史上比比皆是。一八六四年曾

國荃率領的湘軍攻破太平天國首都天京，就給部屬放假三天，任

他們胡作非為，姦淫擄掠。

　　「剩男」會不會成為戰爭根源

　　這方面，台灣很有危機感。台灣作家、曾經擔任駐香港光華

新聞文化中心主任的平路，就在報章著文說：「一旦『剩男』過

多，出現種種反社會行為，祭出民族主義的統一『聖戰』，對中

國統治階層來說，提供了最好的『洩洪』管道。對我們台灣卻成

了巨型災難。試想，這三、四千萬壯丁，雄激素亢奮的情況下，

目標瞄準台灣，上岸打打殺殺，把體內的睪丸酮一次出清，多麼

可怖的前景？」

　　台灣男女人口總共才兩千三百萬人，還不如中國「剩男」人

數，因此這也是全球的問題。平路接著說：「十年前，資深媒體

人杜念中就寫文章引以為憂，而那個時節，兩位優秀的女性學者

，Valerie Hudson與Andreaden Boer，提出『剩男』威脅論，簡言之

就是『男人過剩』意謂著『和平逆差』。」

　　列寧的「帝國主義論」認為，帝國主義是戰爭的根源，因為

他們要爭奪殖民地，爭奪利益，尤其是後起的帝國主義。這是帝

國主義經濟政治發展不平衡規律造成的。現在習近平塑造的中華

大帝國，是否也會因為人口發展中男女性別的極度不平衡而成為

戰爭的根源呢？

《動向》雜誌  2015年11-1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