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佛利民、張五常中國大陸行   林保華 1993-10-29 星期五

一九七六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者佛利民教授及及其夫人，於一九八○年、一九八八年訪問中國大陸後，最近進行了第三次訪問。佛利民今年已經八十一高齡，但是仍然關心中國的政經情況，特別是去年鄧小平南巡講話以後中國所出現的變化。這次到中國大陸的參觀訪問由香港大學經濟金融學院院長張五常教授及夫人陪同。同行的還有一些學者、律師、企業家及一些朋友。

這次佛利民和張五常中國之行，第一站是四川成都。

他們於十月十九日下午抵埗。專程從北京趕回成都的四川省省長蕭秧，於當晚在錦江賓館會見佛利民、張五常一行，談笑甚歡。即將出任成都市市長的現任副市長王榮軒也在次日會見了他們。四川省社會科學院也組織了一次研討會，由院長劉茂才主持。

佛利民、張五常一行還參觀了成都的天座商場、春熙路夜市，以及高新技術開發區。對錦江賓館門口不遠路邊的露天畫廊（約為三流畫家的作品）也表現了一定的興趣，以其價廉之故。張五常還以四百元買了一幅複製的《清明上河圖》，後來在重慶的賓館見到標價是八千八百元。此外，也參觀了武侯祠、杜甫草堂等古跡。

十月二十一日下午，佛利民、張五常一行抵達重慶，晚上由主管經濟工作的官員會見并宴請（因為煤礦事故，原定的副市長無法出席）。在重慶，他們遊覽了枇杷山，參觀了博物館，博物館正在舉辦有關抗日戰爭時期飛虎隊的展覽，引起佛利民的興趣。 重慶不愧有「霧重慶」之稱，在那裡二十四小時，常為大霧籠罩。一行人還登上蘇製遊艇，遊覽了嘉陵江和長江．可惜抬頭霧茫茫，低頭即是黃濁不堪的江水，擾人心緒。

相對成都，重慶是比較破舊了。 二十二日下午，一行人飛抵上海。由於塞車嚴重，從虹橋機場到座落市中心茂名南路的花園酒店，竟走了一個多小時。

與學術界企業界座談

在上海，同一些學術界人士和企業界人士舉行了座談，並且參加了餐會，由佛利民及張五常作報告，并回答聽眾的提問。

二十三日上午十一衍，正在上海的國家體改委主任李鐵映在市政府會見了佛利民夫婦、張五常夫婦及香港大學經濟金融學院教授、香港經擠研究中心主任王于漸。下午，由副市長沙麟會見並宴請。下午，佛利民夫婦、張五常夫婦等拜會了上海市前任市長、現任海協會會長汪道涵。這是八八年之後的第二次見面。

在上海時，正好是副總理朱鎔基為楊浦大橋的落成剪綵．所以自然也乘車去浦東，再從楊浦大橋過江回浦西。 「夜上海」已在南京路、淮海路上重現，而且散布著迷人的姿采。但是其他地方還是灰暗一片，不知是「習慣勢力」，還是其他原因。

 到北京是十月二十四日，當晚．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會長安志文，副會長高尚全宴請佛利民夫婦和張五常夫婦。第二天下午，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世界觀察研究所、中信國際問題研究所在京城大廈舉辦報告會，由佛利民和張五常作報告，主持人是前兩個機構負責人之一的童大林。佛利民在報告後回答了童大林和聽眾提出的問題，張五常則因為時間關係，沒有提問和回答的時間了。但是他介紹了他的新著《中國的經濟革命》，表示他的觀點在裡面了。

當晚，全國工商聯主席經叔平在京城大廈宴請佛利民夫婦、張五常夫婦、王于慚、周安橋等人。北京市社曾科學界的一些知名人士也參加了。

次日中午，曾在一九八八年接侍過佛利民夫婦和張五常的中國社會經濟系統分析研究會的朋友，宴請了佛利民和張五常等人，地點就和八八年那次一樣，在北海仿膳。厲以寧教授、楊培新教搜、于景元教授．以及李忠凡、王麗莉等均和老朋友們見面，佛利民當即表示他還記住這值地方。

獲江澤民接見

十月二十六日下午五點，中共中央總魯記兼國家主席江澤民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會見了佛利民夫婦和張五常夫婦。佛利民就利用投質、稅制、市場經濟等問題提出了一些建議。雖然傳媒在處理上比較低調（《光明日報》在報道時據說還略去了張五常的名字），但是和六四後的情況比較，也可見中國的變化了。

 一九八九年六月三十日北京市市長陳希同在第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八次會議的報告中，有下面一句話：「特別引人注目的是，趙紫陽同志去年九月十九日會見美國一位「極端自由派經濟學家」以後，一些據稱與趙紫陽「智囊團」有看密切聯繫的香港報刊．大肆進行宣傳，透露中方「北京利用香港傳媒倒鄧保趙」的政治信息。」不知道將來該如何寫這一段歷史了。

其實北京本身的變化也很大，大樓更多，酒樓更多，經濟也進一步發展。而北京仍然散發的文化氣息，使張五常和一些朋友沉迷在琉璃廠，有的人就去了幾次。

在整個行程中，佛利民很注意個體戶和企業家的情況，詳細詢問有關的問題，他一向對此有極高的評價。

 在北京的最後一夜，一邊在品嚐狗肉和駝掌，居然發現同枱有三個人都在這一兩年內去過俄羅斯和獨聯體其他國家，因此便引起佛利民的興趣．提了好些問題，而且也發表了他的「極端自由主義」的看法，還是希望政府不要對市場作出干傾，讓「下面」作出自己的選擇。

此行雖然是在「反腐敗」聲中，但是，「向錢看」而到處「斬」人的惡習似乎未有收斂，包括國家幹部、學術機構對國際知名的學者，居然也不放過，有的手段頗為惡劣，實在使人失望。

 香港《經濟日報》，《近看遠觀》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