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元兇出來了！    凌鋒  1989.6.11

    像黑社會的堂口清理門戶一樣，中共黨內經過激烈的鬥爭和討價還價的
權力再分配以後，各個派系基本上達致了妥協，堂主鄧小平終於出來亮相了
。陪同這位堂主的，除一兩個「新銳」外，就是那一批叔父級人馬，以此顯
示堂口的「團結」，亦發揮威懾力量，避免下面再為爭奪地盤而自相衝突。

    鄧小平的出場，就如「圖窮匕首見」那樣，使元兇出到前台了。八○年
代後期舉世駭人聽聞的大屠殺，就是在這位元兇一羊策劃下，以陰謀手段進
行的。一些人對鄧小平的某些善良解答，徹底被粉碎。在這同時，這個獨夫
民賊也被全中國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推到歷史審判台。

          悼胡耀邦觸怒堂主

    從悼念胡耀邦開始，鄧小平就開始了他的不滿，因為群眾對胡耀邦的懷
念，趙紫陽對胡耀邦的評價，使鄧小平狹隘的心理，已經難以承受，妒火化
為怒火，從而在北京市委於李鵬的「匯報」的推動下，登出了全民皆可誅的
《人民日報》四月二十六日社論。此後事態的發展，就完全按照這篇社論定
的調子進行。

    既然社論已定調學生運動是「動亂」，所以即使學生運軌是那麼和平、
理智地進行，也一定要將它逼成動亂，於是乎各種陰謀手段都出齊了，從言
論到行動，從和平手段到使用暴力，在暴力引發暴力以後，大隊的武裝鎮壓
就開始了。

    當然，在這場屠殺中，中共黨內有著不同的爭論和鬥爭，即使是清除了
趙紫陽和胡耀邦以後，這場爭論和鬥爭也沒有結束。我們不用把這個鬥爭樂
觀到可以令三十八軍和二十七軍爆發大規模的內戰，但也不能把中共黨內看
成是鐵板一塊，從而過高地佔計了他們的力量。

          顧全 「大局」 也要假團結

    為什麼屠城以後中共領溥人沒有一個公開站出來，而是鬼鬼祟崇在幕後
進行多日的交易後才齊齊出來亮相，為什麼屠城的部隊終於撤走，換上其他
部隊，這些都說明中共黨內、軍內，是有某些利益上的衝突。但是這些掌權
人都是中共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而且有利益關係上的相互制約，為了維護「
全黨」的利益，也就是為了維護他們的黨國利益，他們必然要顧全「大局」
，表現出「團結一致」，以此蒙騙人民，蒙騙世界。當然，中共黨內即使有
站在人民群眾一邊的，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忍辱負重，等待時機。

          元兇人皮終脫掉
 
    鄧小平以元兇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也把他的「改革旗手」的畫皮徹
底剝下，他的所謂開放改革，目的只是以讓步政策來維持共產黨的統治，所
以利用開放改革來為自己家族和統治集團謀取私利也就不奇怪了。正是以利
己之心來搞開放改革，所以對群眾的民主要求，打倒官倒的要求，他都不能
容忍，因為這些要求危及他的個人利益以及統治集團的利益，所以連「英名
」也不顧，連開放改革受到摧毀也不顧，像瘋狗一樣向手無寸鐵的莘莘學子
和老百姓下毒手了。

          「群魔」 亮相．暴力持續
 
    雖然中共群魔的亮相，似乎表示了中共的統治仍然能夠維持一段時間，
但他們所面臨的社會矛盾不但絲毫沒有解決，而且更加尖銳。從政治上說，
人民群眾，本來還有希望中共能進行內部改革的，現在是徹底的失望了。對
這些毫無人性的統治集團來說，除了採取不合作和暴力對抗的態度，難道可
以用其他方法使他們大發善心？這些老人的日子都不長了，而那些年輕一些
的，就像坐在火山口上，隨時會被噴出來的火山熔漿捲到屍骨無存。

          債台高築．經濟不前
 
    而從經濟上來說，憤怒和絕望的群眾即使不對生產進行破壞的話，也會
採取不合作的態度，在那裡磨洋工，從而使生產效率更為低下，使經濟陷於
停滯狀態。而中共的殘暴和無法無天，也必然嚇壞外國投賀者，加上一些國
家的經濟制裁，將會嚴重影響中共約經濟發展，何況明年又將進人中共的還
憤高峰（當然以鄧小平的脾性，他完全可以賴債）。經濟的停滯將促使通貨
膨脹，從而進一步促發群眾的不滿情緒，而鄧小平屠殺群眾以後，官倒也會
更加有恃無恐，從而也更激發群眾的不滿。經濟問題會引致政治鬥爭，這是
不言而喻的。

          人民鬥爭升級．以血還血
 
    至於鄧小平作為支柱的軍隊，對社會矛盾不可能沒有反應，何況下級官
兵享受不到特權  ，他們在意識上也比較開放，所以軍心不可能那樣偽定。
錯綜複雜的矛盾交織在一起，總有爆發的一天，那時恐怕不會用和平的方法
去開展了，人民群眾也許會採用「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鬥爭方式。

    學生運動的開始，學坐還只是「李鵬出來」，要地出來對話。但是他始
終不肯出來，後來的出來，是教訓學生，實行軍管。如今，鄧小平出來了。
這個躲在陰暗角落裏幹盡壞事的劊子手終於出來了。雖然學生和市民流出了
大量的鮮血，但是他們終於逼出了鄧小平，讓全國和全世界人民看清了他的
掙獰面目，這是學生運動的偉大勝利，他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   

《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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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黨棍群像  1989.6.15

    六月九日鄧小平、楊尚昆、彭真、王震、薄一波、李先念等一批八十歲
以上的老黨棍，率領姚依林、萬里、李鵬、喬石等「接班人」，在接見戒嚴
部隊軍級以上幹部時亮相，以示「領導層」的團結。但由於這是大屠殺以後
的第五、六天才出來亮相，說明在這五、六天當中，這批人進行了一場骯髒
的政治買賣，剛剛取得了初步的協議，或者是先「顧全大局」，具體事情還
可以慢慢再商量。

    從電視所見的接見過程中，薄一波佝僂之狀，顯示他健康大不如前，以
前傳說「薄老」在站著放屁的時候，需要用手扶看牆，否則放屁時的反作用
力大可把自己震倒，是有一定根據的。

    鄧小平這次的表現還較有精神，只是在站起來為死難軍警默哀（老百姓
死得再多亦無所謂，其草管人命的做法使人寒心）時，服務員趕上去，幫他
拉開椅子，可能還扶一扶他（因為電視立刻轉鏡頭）。但是如果仔細看一下
，鄧小平的臉好像經過化妝，臉上似乎是上過油彩或撲過粉。這點八寶山的
師傅很有經驗。鄧小平如果以健康的情況出現，對穩定人心有幫助，否則實
會影響人心，特別是軍心。

    據一位內幕人士傳出，四月二十二日胡耀邦追悼大會上鄧小平得以站立
半個小時，事先打過針，以免會議當中不支而大出洋相。如果鄧小平需要藥
物支持，其他老人也都差不多。這位內幕人士還透露，這些老人在會見外賓
時，有的要墊上尿布。所以他們不大敢穿西裝，而需穿鬆鬆垮垮的中山裝。

    這批老人的出來雖可以強裝團結，然而利益上的衝突仍然時會發生，鄧
小平在講話時說「公安幹警」，李鵬膽敢糾正是「公安武警」，鄧小平再堅
持說就是「幹警」。李鵬公然「犯上」不取決於李鵬的個性，而是代表不同
派系力量在向鄧小平挑戰。

《東方日報》  凌鋒：冷眼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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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殺黑頭  1989.6.26

    自從六四大屠殺和其後的大搜捕，好多個朋友向我問起這種白色恐怖和
文革時期有何相同或不同之處。

    剛被問起時，「相同」處比較容易回答，因為矛頭都是針對知識分子，
這是中共歷來政治運動的特點，而且一搞運動，對知識分子就是從精神上到
肉體上的迫害和摧殘，從批判鬥爭到處死。當然，其後中共喉舌及袁木之流
的表演，其造謠伎倆和文革時期更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說到不同之處，當然在手段上有些不同。例如文革期間多採用「群
眾鬥群眾」的手法，讓群眾自相殘殺。由於當時「放」得太厲害，以後要「
收」卻非常困難。但是這次卻是由政府親自出面進行鎮壓，直接出動軍隊、
機槍、坦克進行血腥鎮壓。江青等四人幫還可算是「政治犯」，而李鵬、楊
尚昆則是直接在手上染有鮮血的劊子手了。未來的「待遇」，不是政之而是
刑事了。

    但是這次的政治運動同文革最根本的不同點是：文革主要是整年紀比較
大的人，而這次則是針對年輕人。

    文革的目標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和反動學術權威，能當上「當權
派」和「學術權威」者，年紀都比較大；中間穿插「清理階級隊伍」，主要
矛頭針對有「歷史問題」的，也就是一九四九年前有問題的「國民黨殘渣餘
孽」。這些人到一九六六年文革爆發時，起嗎是近四十歲或四十歲以上的人
了。當時欺騙無知的紅衛兵去鬥他們。

    如今我們看中共所殺的，多是二十歲左右的學生，所通緝的也是他們。

    被判處死刑而槍斃的，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人生的最大悲痛是白頭殺黑
頭，是多麼的逆天悖理！
《東方日報》  凌鋒：冷眼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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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聯會撥款問題    口林保華  1989.7.12

    香港支聯會從民主基金中撥出一百二十萬元給現在流亡法國的吾爾開希
和嚴家其，作為他們開展民主運動的經費。據說這個做法引起一些人的議論
。議論熱點有兩個，其一是這樣做法是否說明香港成了「反革命基地」？其
二捐款人是否同意？

    絕大部分香港人從來沒有把學生運動看作是反革命運動，即使北京當局
栽上好多罪名，香港人也仍然不認為那是什麼反革命，因為學生民主運動是
支持中國進一步改革，特別是推動政治體制改革來適應經濟體制改革，以消
除經濟體制改革中的弊病，例如「官倒」。如果說有什麼「反革命」的話，
那些鎮壓人民民主運動的人，那些和「官倒」穿一條褲子而反對改革的人，
才是「反革命」。既然學生民主運動不是反革命活動，香港也就不成為什麼
「反革命基地」。

    當然，中共對「反革命」有自己的理解，它既然可以為一大批中國的精
英加上「反革命」帽子，要給香港加「反革命」罪名自然也易如反掌。是不
是因為中共要這樣子做，或害怕中共這樣子做，香港人就不能支援愛國民主
運動呢？

    香港現在在英國管制之下，香港有香港的法律，香港人只要遵守香港的
法律，中共無權置喙。如果中共現在就要給香港人栽上「反革命」帽子，不
是說明中共現在就要統治香港，那麼還要中英聯合聲明幹什麼？

    為了香港的利益，我們在處理和中共的關係中要講策略，避免做出故意
刺激他們的事，例如不必為撥款舉行隆重的儀式和廣為宣傳，但是我們也應
該有我們的原則，至少是個「人權」的原則，香港人要作為一個人而活著，
而不是作為中共的奴才，要看中共約臉色而活著。如果現在已經要失去人格
而活著，不是意味著香港不是一國兩制，和大陸已經一樣了嗎？如果香港人
現在已要那樣活著，只能加速香港人投奔怒海的行動，香港的混亂就已經不
可避免。

    不論是革命還是反革命，香港都成不了基地，只有中共，過去作為支持
越共、韓共、以及東南亞其他國家共產黨的基地。香港政府最怕中共，豈會
使香港成為反對中共約基地？但是香港民間歷來都同情和支持中國的民主運
動，由於中共暴行的變本加厲，更多的香港市民同情和支持中國的民主運動
，但這是在香港法律允許下的同情和支持，如此而已，即使中共把刀架在香
港人的脖子上，也仍然會有一部分香港人同情和支持中國民主運動，就如現
在的北京市民，仍然同情和支持民主運動一樣，否則中共的軍隊為何不撤離
北京？

    至於捐款人是否同意捐款給吾爾開希和嚴家其問題，相信這個問題並不
難解決。因為吾爾開希和嚴家其流亡海外，是這次北京學生運動的終結，支
聯會撥款給他們，並不違背使用這筆民主基金的宗旨。不但捐給他們，即使
以後還有其他民主運動的分支，或者還有一些民運人士逃避追殺而流亡海外
，支聯會都應該撥款救濟和支持他們。如果不這樣做，就是違背了支聯會的
宗旨。

    至於捐款人的態度，那是不可能徵求每個人的意見的，除了技術上的問
題，好些人捐錢並沒有留下姓名和要求收據之外，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在捐
款給某個組織時，就已經意味著委託這個組織去安排這些捐款，就如教聯會
將有些捐款交給李鵬政府屬下的紅十字會，捐款人亦不能因此而要求收回他
們的捐款，只能批評方法上的不當；現在教聯會將餘下的捐款充作民主教育
基金，捐款人亦只能同意，即使有不同意見，亦不應做出退回款項的事。支
聯會還有一筆款項因為處置不當被北京當局扣押，捐款人亦只能批評支聯會
做法欠妥，但不能要求支聯會「賠償」。

    上述有關「反革命基地」和捐款給民主運動的問題，本來不應該是問題
，是非問題也很清楚，但是有的人卻在小題大作，希望不是「轉?」而向北
京當局暗送秋波。

    當然，作為捐款人，可以要求支聯會或其他組織善用這筆捐款，用在刀
口上，不要浪費，在撥出時，應該慎重考慮。鑒於吾爾開希和嚴家其也並非
就是代表中國民運的全部，而且他們剛出來，也還沒有一個周詳的計劃，因
此在撥款時不必「畢其功於一役」。
《星島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