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馬英九是笨蛋還是壞蛋﹖        凌鋒

    馬英九出任總統的一百多天內﹐台灣的兩岸政策出現重大變化。台灣目
前“中國化”的速度已經超出一般人預料。而執政一百多天的表現﹐除了兩
岸政策外﹐連財經政策也一團糟﹐導致馬英九的支持度在七月下旬大跌到兩
成七。如果不是國民黨在八月中拋出前總統陳水扁的海外洗錢疑案﹐馬英九
的支持度不知伊於胡底。

    對馬英九的表現﹐連一向支持他的台灣“壹週刊”也看不過眼。在“壹
觀點”的社評中說﹕“『去了一個壞蛋﹐來了一個笨蛋﹐台灣豈不完蛋﹖』
這句話對仗又押韻﹐一石二鳥把馬英九和阿扁罵在一起﹐對馬英九不公平﹐
不過﹐馬英九被視為笨蛋﹐社會上頗有共識。”

   但是台灣大學電機工程系教授林清富投書給台灣“蘋果日報”﹐不同意
這個看法﹐他說﹕“不管陳水扁是不是壞總統，他已失去權位，所以姑且不
論。倒是馬總統若是笨，以他還有三年多的任期，台灣就有許多苦日子要過
了。然而馬總統笨嗎？堂堂台大法律系高材生，哈佛大學的法學博士，如果
還笨，那全世界要找到更聰明的人也很難了。其實大家都不了解馬英九，他
對事情的布局和觀點不是一般人所想。但若從他過去及最近的言行，可以歸
納出一些端倪。他有他一貫的中心思想，就是要扮演那位完成中國統一的歷
史偉人，別人不能取代。他的觀點不是從台灣出發，而是從中國的歷史洪流
出發。這是他最能自豪之處，『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這位林教授的話的確有他的道理。馬英九在選舉時﹐表示把他燒成灰也
是台灣人﹐甚至到中南部與民眾接觸時秀出他的台語。但是馬政府與中共的
政經接觸卻是一廂情願﹐完全不設防﹐公開自己的底線﹐以致失去談判的籌
碼﹐導致台灣主權不斷流失。馬英九如果不是笨蛋﹐那就是城府極深﹐以假
裝誠懇來欺騙台灣民眾的壞蛋了。對馬英九該如何評價﹐是笨蛋還是壞蛋﹐
在綠營中也沒有完全一致的意見。在這裡﹐不妨把馬英九當選總統後的主要
表現列出﹐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人們最關心的是涉及台灣主權的兩岸關係﹐因為台灣一失去自己主權﹐
其他領域例如政治﹑經濟﹑司法﹑文化等領域也就失去自主權。但是馬英九
一上台﹐總統府網站的“台灣”就被撤銷了。這當然是反對台獨的宣示﹐但
是他難道沒有想到這可以是與中國談判的籌碼嗎﹖如果說這是要向中國表達
善意﹐難道向綠營表達善意不是更有利於台灣內部的團結﹐從而為與中國談
判建立堅實的基礎嗎﹖

    接著一連串事件更令人瞠目結舌﹐其中最重要的是馬英九親自宣佈﹐中
國海協會會長陳雲林訪問台灣時﹐稱馬為“先生”即可。問題是胡錦濤從來
沒有要求台灣政要稱呼他為“先生”﹐那麼這是不對稱的棄守。人們自然會
有其他疑問﹐馬英九既然連“總統”也不要了﹐他還會棄守甚麼﹖因為中國
沒有以善意的讓步來回應﹐顯示雙方的“對等”地位。

    再就是外交部發文﹐將外賓“訪台”一律改為“訪華”。其實就是拋開
統獨爭議﹐這也是很難做到的﹐因為無法分清與中國的區別。就如把“台灣
製造”的產品改為“中國製造”或“中華製造”。

    其實﹐從這個事件可以探究馬英九的主權概念﹐那就是以“中華台北”
來代替“中華民國”。因此他表示可以用“中華台北”稱號參加國際組織。
也因此﹐他的所謂“一中各表”﹐從來沒有表過“中華民國”字眼﹐有的只
是中華台北。問題就在﹐中華台北是台灣參加奧運的稱號﹐那是一九八四年
台灣剛剛拋開“漢賊不兩立”思維而回到國際社會被迫接受的屈辱稱號﹐因
為“中華台北”看不出是一個“國體”﹐唯一“好處”﹐是與“中國”可以
稍作區隔。台灣以後在國際場合中都儘量避免用這個名稱﹐後來加入WTO
﹐也爭取到用“台澎金馬”來顯示自己對這些地區的主權。但是馬英九在沒
有任何回報時﹐就退到“中華台北”。也因為如此﹐在參加北京奧運上﹐不
顧國際奧委會沿用英文稱呼排序的規定﹐馬英九居然對中國把台灣納入簡體
字的“中華”﹐與“中國香港”緊鄰而大表欣慰。而當中央電視台多次把“
中華台北”誤植為“中國台北”時﹐馬的發言人竟出來解釋說他們不是故意
的﹐儼然再成為中共當局的發言人。以央視這樣的官方喉舌﹐可能如此多次
出現政治性錯誤嗎﹖馬英九還變本加厲﹐八月廿六日接受墨西哥太陽報專訪
時聲稱兩岸不是國與國關係﹔九月九日在接見國際自殺防治協會主席米俠樂
博士時，談起台灣自殺人數，以“中華民國台灣地區”稱呼避之惟恐不及的
“台灣”兩字。這的確是自殺行為。因此﹐馬英九走到基層時﹐有民眾稱呼
他為“馬區長”。

    差不多同時﹐馬英九會見台商時，有台商建議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
讓他們可以擔任政協委員，有利於反映台商經營困境。馬英九認為台商擔任
政協是“好的方向”，對台商保障“將是一大突破”。不幸中國毒奶粉侵入
台灣﹐民間爆發強烈反共情緒﹐馬英九才被迫煞住此議。

    也因為“中華台北”與“台灣地區”的“國將不國”﹐所以馬英九提出
“外交休兵”﹐被民進黨立委稱為“外交休克”。以至目前台灣最大邦交國
巴拉圭也傳出要與北京建交的消息。至於入聯﹐也沒有要求以中華民國或中
華台北名義加入﹐只是“參與聯合國專門機構活動”﹐但隨即被中國常駐聯
合國代表王光亞羞辱﹐說是“台灣地區”沒有資格參與聯合國專門機構。王
光亞在聯合國發威後﹐調回北京升任中國外交部黨組書記。

    在政治上如此﹐在經濟上﹐也把“全球化”改為“中國化”﹔原來指責
民進黨“鎖國”﹐現在名副其實的把台灣“鎖在中國”﹕把發展經濟的希望
放在中國遊客身上﹔跌跌不休的股市﹐也盼望 中資來救駕﹔把挽救台灣的教
育事業﹐放在開放中國學生來台灣與承認中國學歷。不但如此﹐開放投資中
國四成限額﹐被認為為中國下調的經濟輸血﹔開放十二寸晶圓到中國設廠﹐
是把台灣最具競爭力的高科技產業奉送給中國﹔讓中國台商企業回台灣上市
與開放中國A股來台灣上市﹐是讓台灣無法去監察的中國企業來台灣圈錢﹐
在中國生產。上述經濟政策是自相矛盾的政策﹐到底是要中國給台灣打強心
針﹐還是讓中國吸乾台灣的精血﹖從目前情況來看﹐應該是後者﹐這就是馬
英九對中國的善意。最近的熱門話題﹐與台商參加政協並駕齊驅的是﹐台灣
海基會董事長江丙坤表示﹐台灣將與中國簽署CEPA。他說﹐名稱不重要﹐
平等互惠即可。眾所週知﹐這是香港﹑澳門享有的“特殊待遇”﹐台灣正向
“香港化”邁進。

    此外﹐還有媒體透露﹐由國安會秘密研擬的國家戰略構想中﹐有所謂的
“終戰指導”﹕一旦兩岸開戰﹐將設定戰爭停損點。“壹週刊”的社論也不
得不說﹕“所謂的停損點﹐白話文就是投降時機。股票投資有停損點﹐但還
沒有打仗就設定投降條件和時機﹐沒有一個國家有這種戰略思想。”

    馬英九到底是笨蛋還是壞蛋﹐看來要由民眾來評論。如果他是“中國情
結”﹐只要不是存心欺騙台灣人﹐或還可以原諒﹔問題他曾經表示希望國民
黨出現一個胡錦濤﹐這就不是中國情結﹐而是共產情結﹑專制情結。這才是
台灣國家主權與民主制度面臨的嚴峻問題。

《開放》雜誌 2008年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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